還有一類,私下里偷偷傳的更多。
“你說,倆男的咋整?那上了炕也沒法弄啊。”
“誰知道。要不就是親親嘴擼一擼?”
“我覺得就是鬼扯!那老爺們兒硬邦邦的,哪有老娘們抱起來軟乎乎的得勁?”
“也不是,你看古代就有斷袖!”
凡此種種,簡直給東安老百姓茶余飯后生生添了不少的談資和樂趣。
煎熬了幾天,魏武強還是趁著初八自己值班那天晚上,借了王書記辦公室的鑰匙溜進去打了個電話。
記電話的本子都被他攥舊了,上面是唐崢嶸幾個俊秀的字和一排數(shù)字號碼。
電話是個中年婦女接的,聽到他說找唐崢嶸,就讓他等一會兒,自己去叫。
魏武強那顆提著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還好人在家,不然——
電話里隱隱約約傳來嘩啦嘩啦的動靜,好像是在打麻將。
“喂,”電話里竄過一陣電流滋滋啦啦的雜音,很快被拿了起來:“我是唐崢嶸,請問哪位?”
“唐哥過年好?!蔽何鋸姼砂桶偷男πΓ骸拔倚∥?,給你拜個晚年?!?/p>
“呦,小魏啊?!碧茘槑V居然一下子聽出來了,聲音特別熱情:“過年好啊?!?/p>
兩人寒暄了兩句,魏武強迫不及待轉(zhuǎn)了話題:“唐哥,想麻煩你件事,你看方不方便跟季鴻淵季哥講一聲,方便的話讓他給我打個電話?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還是這個時間?”
唐崢嶸笑了:“這真是芝麻掉進針尖,巧了,正好今天大鴻在。等著,我去叫他?!?/p>
魏武強沒想到這么順利,一疊聲的:“謝謝唐哥。”
又過了一分鐘,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拖長的喂,這動靜如假包換,就是季鴻淵。
“季哥過年好?!蔽何鋸姲寻l(fā)潮的掌心在衣服上蹭蹭:“你不是在部隊上嗎?過年能回家?”
季鴻淵笑吟吟的聲音,聽得出心情不錯:“我調(diào)回機關(guān)大院了,站站崗跑跑腿混混日子,挺好?!?/p>
“是為了小和尚?”魏武強脫口而出,想了想又覺得這是人家隱私,問深了不合適:“我就,隨便問問?!?/p>
季鴻淵輕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你找我有事吧?先說正事兒。”
這句話提醒了魏武強。只是原本一肚子的話,這會兒竟然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才好了。他跟覃梓學之間的關(guān)系,除了季鴻淵,他已經(jīng)不知道能跟誰說了。
“是你那個覃老師?”季鴻淵猜的奇準:“鬧別扭了?”
“不是?!蔽何鋸娦睦镆惶?,沮喪排山倒海:“你們那邊鋼廠招工,有回城指標。”
季鴻淵沉吟了一下,電話那邊悉悉索索的細碎響聲。過了幾秒鐘,季鴻淵又重新開口,不過不是對魏武強說的:“榮子,我到你屋里打個電話。你那分機能用吧?”
得到肯定答復(fù)后,季鴻淵簡單利落的交代魏武強:“把你那邊號碼給我,過兩分鐘我打過去?!?/p>
等待的兩分鐘特別漫長又像是過的飛快。魏武強愣怔的盯著桌角一處掉漆的位置,想著他跟覃梓學好上的這兩年,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揣著回憶一輩子的美好。
其實跟季鴻淵說什么,他并沒有明確的目標。就是堵得慌,無人訴說,沒人能給他拿個主意,或是可以聽聽他的真實想法也好。
王文宇這件事鬧出來,哪怕鎮(zhèn)上的人不會拿有色眼光看自己和覃梓學,可是有了這種傳言在先,以后他跟覃梓學之間只會更隱忍更要人前人后的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