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1頁）

沙發(fā)拐角的小桌上有個大花瓶，里面已經(jīng)凋零的，紫紅色的花朵，是玫瑰。時下年輕人的小把戲，紅玫瑰代表愛情；

墻角的衣架上，掛著梓學(xué)的外套和強子的西裝……

“媽，您在聽嗎？”覃梓學(xué)看著自家媽媽游離飄忽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問。

覃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夢游樣的站起來：“你現(xiàn)在不要跟我說這些，我現(xiàn)在什么都想不了，腦子不轉(zhuǎn)了。我得回家，你等我想想……”

“媽，”覃梓學(xué)硬著頭皮，把自己的擔(dān)憂說出來：“您這樣回去，我爸會擔(dān)心的。他問您怎么辦？”

“問我怎么辦？”覃媽茫然的重復(fù)了一遍：“這么大的事兒，你說我能瞞著你爸嗎？”

魏武強接到覃梓學(xué)打來的速回電尋呼時，剛剛跟合作的一個老板吃過飯回賓館。

忙三火四的沖出房間，魏武強拎著外套往樓下跑。

賓館就有長途電話可以打，就在一樓。

不知道為什么，直覺里，他感到這個速回電沉甸甸的意義。

電話撥到家里，幾乎才響一聲，覃梓學(xué)就接了。

“梓學(xué)，我?！蔽何鋸娚詈粑?，平定自己急促的喘息：“怎么了？”

電話那邊異常安靜，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魏武強忍不住又要叫一聲的時候，覃梓學(xué)開口了。

沙啞的，一下子把魏武強心臟都給揪疼了的聲音。

“武強，我媽來過了，她知道了。”

這會兒魏武強一點都不關(guān)心覃媽是不是知道了也不擔(dān)心知道了以后會不會把自己掃地出門，男人額頭冒汗，一疊聲的：“梓學(xué)你怎么了？你哭了？你別急，有我在！我馬上就回去！我去買機票?！?/p>

原本一直壓著的情緒被魏武強這幾句話弄潰堤了。覃梓學(xué)泣不成聲，話都說不囫圇個兒：“我……擔(dān)心……她狀態(tài)，狀態(tài)不好……要告訴我爸，我爸不能……不能受刺激……”

魏武強真是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就這節(jié)骨眼上出差！

“我怎么辦，武強，”覃梓學(xué)不是扛不住事兒的人，可是今晚媽媽恍惚的樣子把他嚇壞了。要是這種氣頭上，自家媽去跟爸爸講……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不會清楚自己會說出多么可怕的話造成多么無法收拾的爛攤子：“不是不能說，我是覺得她不能這種狀態(tài)下說。我爸這病，受不得刺激?！?/p>

“梓學(xué)你別慌，你聽我說?！蔽何鋸娚詈粑?，當(dāng)機立斷：“我這邊馬上退房去機場，買最早一班回去的機票。你別在家待著，你去找王偉，不，你去找季鴻淵。真的，他是能沉住氣拿主意的人，我馬上給他打個電話。辛苦他一下，陪你去爸媽家里。你們在門口聽聽看，要是爸媽睡下了，就明天早上再說，要是媽真沒憋住交代了，你倆得進去，安撫爸的情緒，必要時候讓季哥幫著聯(lián)系醫(yī)院。做最壞的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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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太擔(dān)心，依我看，老爺子沒你想的那么脆弱，也沒你想的那么糊涂?！奔绝櫆Y手里夾著香煙，在搖落的車窗外撣了撣，猩紅一點落在寂寞的夜色里，無聲無息。

覃梓學(xué)揉了揉臉，這一晚上大起大落的，弄的他疲憊不堪。

“我爸媽應(yīng)該是睡了，真是太麻煩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

“怎么？”季鴻淵淺淺勾唇，斜睨他一眼：“你自個坐這兒樓下等天亮，一臉憔悴的上去演苦肉計？”

覃梓學(xué)有點窘的摸了摸鼻子：“我沒有那意思?！笔聦嵣纤r少跟季鴻淵這么單獨相處，總覺得各種不自在。

“聊聊唄，我跟你一塊兒等。受人所托。反正，”季鴻淵抬起手腕，露出考究的手表表盤：“已經(jīng)十二點了，再過四五個小時就天亮了。強子趕最早的那一班，這邊落地也得將近中午十二點，覃梓學(xué)，你指望不上他，你還得指望我。”

覃梓學(xué)：“……”

季鴻淵頗有耐心的抽著煙，也不多話，好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陪他一塊兒等，等天亮，等未知的結(jié)果，被動的去接受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