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梓學(xué)有些不自在,根本不敢去看對方精壯赤裸的上半身,雙眼盯著地上的光斑:“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魏武強還沒意識到問題:“你吃了嗎?樓下有家面館——”
“我在學(xué)校食堂吃過了?!瘪鲗W(xué)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望向窗口:“沒事的話我們走吧,你想去頤和園還是哪里都可以?!?/p>
“先,先喝杯蜂蜜水吧?!蔽何鋸姳孔镜挠懞谩K€琢磨著先怎么不著痕跡的把昨天的歷史遺留問題給解決了呢,畢竟被誤解已經(jīng)成家的滋味并不好受:“今年春天的蜜,我記得你喜歡喝。”
覃梓學(xué)甚至是有些惱恨的情緒發(fā)酵了:“你老提那些過去做什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喝蜂蜜了?!?/p>
那么大個子男人手足無措:“哦那就算了,不喝不喝……”
房間里的氣氛幾乎凝結(jié)成實質(zhì),搖搖欲墜的,不知道在哪一秒就會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你,”那些話說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覃梓學(xué)懊惱自己的失常,又不知道怎么補救,干脆又重復(fù)了一遍:“沒事的話我們出去吧,路上也要花時間?!?/p>
“哦?!蔽何鋸娫G訥的,全無幾年前那副張揚又厚臉皮的勁兒。
“你穿件衣服,這樣不像話。”覃梓學(xué)看著對方傻乎乎的就要跟著往外走,開口提醒了句:“晚上還挺涼。”
一直渾然不覺自己衣冠不整的某人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的轉(zhuǎn)身往床邊去:“我這剛才洗頭,忘了穿了……”套好短袖襯衫的某人臉上可疑的紅著,飛快的扣上紐扣也不抬頭:“好了?!?/p>
算了,一會兒出去逛逛,在路上跟他說吧。或者晚上請他吃頓飯,假裝不經(jīng)意的說出來,效果可能更好。魏武強想著,乖乖跟在覃老師身后鎖上門下了樓。
剛剛還是個明媚的大晴天,結(jié)果倆人坐了公交車才到頤和園,眼看著就陰沉了下來。
“天氣預(yù)報沒有雨啊?!瘪鲗W(xué)扯了扯衣領(lǐng),低氣壓讓蜻蜓低空飛行,橫沖直撞的,也讓人體感非常不舒服,悶悶的喘不上氣。
魏武強抬頭看看天,很肯定的語氣:“這場雨馬上就得下,還小不了?!?/p>
話音還沒落,半空就砸落了幾顆豆大的雨滴。
覃梓學(xué)郁悶的瞪他一眼,四處撒摸著,想找個避雨的地方。
兩人剛站到小賣部屋檐下,傾盆大雨就跟開了閘的山洪一般,潑天潑地的倒了下來,砸在地面上濺起一層白煙。
覃梓學(xué)摘下眼鏡,用襯衫衣角擦去鏡片上的水痕。即使剛剛跑的急,肩膀上還是被雨水打shi了大半,白色的確良襯衫shi了水變得有些透,能看到里面白色跨欄背心的兩根肩帶,兩指寬,帶著某種令人口干舌燥的味道。
魏武強站在男人身側(cè),只偷偷看了兩眼就不敢再看了,心臟砰砰跳的歡實,嘴巴也干,舔了還干,下著雨這么潮shi的天,都沒法解除那種干。
“怎么了?中午吃咸了?”覃梓學(xué)擦干凈眼鏡戴上,一側(cè)臉剛好看到大個子男人拼命的舔嘴唇:“給你買瓶汽水吧?!?/p>
魏武強心虛,搶著轉(zhuǎn)身跟柜臺里面的中年婦女說話:“我來我來。老板,兩瓶汽水,橘子味兒的?!?/p>
“好咧。冰鎮(zhèn)北冰洋,兩瓶?!敝心陭D女放下手里打著的毛線,利落的一手從冰塊盆里撈起玻璃汽水瓶,一手拿過瓶起子打開:“就這兒喝吧,不收你押金了,反正這么大雨也跑不了?!?/p>
輕微的呲響后,一縷白煙從瓶口冒出來,細密的氣泡爭先恐后的往瓶口跑。
魏武強接過汽水瓶,貼心的先遞給覃梓學(xué):“你先喝,涼快涼快。我看你都冒汗了?!?/p>
等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另外一瓶,魏武強一仰頭咕咚咚灌下去半瓶,爽快的打了個嗝:“舒坦!咱們那邊現(xiàn)在流行喝麥精露,就跟老毛子那邊格瓦斯學(xué)的,喝起來也差不多?!?/p>
咱們那邊。
覃梓學(xué)默默的喝了一口汽水,甜絲絲冰涼涼的口感并不是他喜愛的,可是這會兒對于提神醒腦很有用。
那位小賣部的阿姨是個健談的:“哥倆這是來逛園子吶?嗐碰上這糟心天氣。不過這邊也沒什么可玩的,破破爛爛的一堆,哎有空可以去故宮看看吶,要么長城……”
耳朵里是老板熱心的嘮叨,眼前是大到冒煙的一場秋雨。覃梓學(xué)抓著汽水瓶,忍不住縮了縮肩膀。老話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啊,這會兒感覺暑氣已經(jīng)消了,身上淋shi的地方?jīng)鲲`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