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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zhí)旌谕噶?,覃梓學也沒走成。
“外頭大煙泡子刮的呼呼的,就你這小身子板再給吹北山頭去?!蔽捍竽飻[擺手:“要我說你們那破宿舍也沒啥住頭,干脆搬大娘家里來,跟大強一個屋,暖暖和和的也有個照應。”
一斤的燒刀子仨人分,屬覃梓學喝得少,也屬他臉紅的最厲害,眼神都發(fā)直了。
“我看行。”魏武強瞅著就嘿嘿的樂:“媽,你看覃老師眼睛都不會轉(zhuǎn)彎了。”
魏老太太喝了得有三四兩,面色紅潤精神奕奕:“人家覃老師跟你大酒包似的?去幫著打盆洗腳水燙燙,早點睡覺。給覃老師睡炕頭,熱乎?!?/p>
覃梓學是真不會喝酒,也就一兩不到的那么一小盅,這會兒只覺得暈乎乎的,渾身發(fā)熱一點都不冷:“我在家喝、喝米酒、紅酒,沒這么大……勁兒。不行了……”
“媽,凍瘡不能拿熱水燙,那不得爛了?!”魏武強喝了半斤的酒啥事兒沒有:“覃老師腳上也有。哎這南方人就是嬌氣?!?/p>
魏大娘作勢打人:“都跟你似的糙爺們兒?腳趾頭凍掉了抹點哈喇子再給黏回去?”
魏武強哈哈大笑,濃眉大眼的特別鮮活:“媽你說的那是老孫家小嘎子?!?/p>
“我還是,還是回去吧?!被璩脸恋?,覃梓學總覺得不太妥:“喝了酒也不,也不冷?!?/p>
“行了覃老師,”強悍的北方爺們兒親親熱熱的一把搭住男人單薄的肩膀,高了一頭的身高極占優(yōu)勢:“就住我那屋,就這么定了!又不是第一次,客氣啥?!?/p>
覃梓學極小聲的嘀咕一聲什么,跟著搖了搖頭:“哎你不懂。”
躺在炕上拉了燈,倆人一人一條被子,聽著窗外呼呼的北風,酒足飯飽之后腦子跟著慢了不少。
屋子里不黑,襯著外面的雪光,輪廓隱約可見。
“覃老師,”魏武強側(cè)著身體,曲起一只手臂墊在腦袋底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覃梓學:“我還記得你剛來咱們東安時候的樣子呢。”
覃梓學把眼鏡摘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枕頭旁邊。不聚焦的視線看過去就有點茫然,看過去像只傻乎乎的兔子,令人心軟:“啊,有半年了吧。我都不記得了。”
魏武強低低的笑:“是我開車去火車站接的你們,你們七個人里面,我一眼就瞅著你了,白白凈凈的架副眼鏡,”魏武強咽了下口水,壓低了聲音補了句:“比大姑娘還好看。”
覃梓學翻個身,變成仰面朝天的姿勢,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困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