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兩大一小出了門,羅老太太才笑著感慨了一句:“你這倆兒子啊,真是好的沒話說?!?/p>
覃媽張了張嘴,話都到了嘴邊了,想著今天是羅老太太的大日子,說這個不合適,還是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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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院覃院,”汪浩顛顛的跟在覃梓學(xué)身后,一臉狗腿樣:“您看暑假有啥活安排我,盡管吩咐!我現(xiàn)在可是您的關(guān)門弟子!”
“我手上沒項目,”覃梓學(xué)嫌他呱噪,揮揮手趕蒼蠅似的:“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開學(xué)再來找我報到。”
“哎哎覃院,”陽光小青年嘿嘿的笑:“其實吧,還有件事。”
覃梓學(xué)警覺的看著他,一口回絕:“別去我家蹭飯,我媽都該看出來你跟袁偉關(guān)系了?!?/p>
“覃院您就這么看我?”汪浩委屈的撇撇嘴,看過去可憐巴巴的,只可惜覃梓學(xué)完全不吃他這一套,免疫。
“不蹭飯,真的?!贝虿凰赖男?qiáng)就用了三秒裝可憐,很快又是生機(jī)勃勃:“袁偉有個遠(yuǎn)房親戚,他三大爺,就在西江水庫那邊承包了一大塊地,種西瓜。這不到了吃西瓜的季節(jié)了嘛,老頭得找個人幫著晚上去看著西瓜,別給偷了。我就琢磨著,叫上你跟魏哥一塊兒去玩一天住一晚上,三大爺在那兒蓋了個房,不是那種簡陋的瓜棚,邊上水庫還涼快,還能釣魚,多帶勁!”
“臭不要臉的誰是你魏哥?”覃梓學(xué)也是對這小孩蹬鼻子上臉的本事無語了。
汪浩嘿嘿的笑:“這是在學(xué)校里,不得不叫您覃院,以示尊重??墒悄茨焊缍寄敲茨贻p,我要是叫叔都把你倆叫老了不是?咱們私下里……哎呦覃院,別介,君子動口不動手,哎哎我錯了,我錯了覃院饒命……”
看著抱頭鼠竄的大個子,覃梓學(xué)笑著搖搖頭,突然想起來有次魏武強(qiáng)調(diào)侃自己的話——
媳婦兒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越來越彪悍了。
“覃院,就這么定了啊。”汪浩站在幾步開外,陽光灑在那張朝氣蓬勃的臉上,是比七月還要明媚的青春:“下周找一天,咱們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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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這一天下來,玩累了吧?!瘪鲗W(xué)上了車,側(cè)臉往后座一眈,健健趴在座椅上睡的正香,嘴巴微微張著,手里還松松攥著麥當(dāng)勞送的小玩具。
“可不是嘛?!蔽何鋸?qiáng)松開手剎,打著轉(zhuǎn)向燈往大馬路上開去:“這小崽子精力可真是旺盛,在動物園里跑來跑去的,一刻不得閑?!?/p>
“你沒事吧?”覃梓學(xué)問:“大熱的天,帶小孩玩了一整天,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心臟疼了嗎?”
“我又不是紙糊的?!蔽何鋸?qiáng)哭笑不得:“你家掌柜的身體結(jié)實著呢,從醫(yī)院出來,一次都沒疼過!我跟你說,那就是次突發(fā)事件,現(xiàn)在好了就是好了,啥事兒沒有,你快甭惦記著了?!?/p>
想想自己這樣婆媽的,覃梓學(xué)也有點赫然。嘟囔著看向車窗外:“還不是你來那么一出嚇唬人?好好的整個心臟早搏。”
車子經(jīng)過學(xué)校附近那家不起眼的理發(fā)店門口,覃梓學(xué)看到蹲在臺階上的小青年,手里夾著香煙,偏著腦袋,清秀的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情。是袁偉。
“汪浩袁偉他倆邀請咱倆下周去西江水庫釣魚吃西瓜?!毕肫鹕衔缤艉颇切∽铀毸频目鋸垊幼骱捅砬?,覃梓學(xué)嘴角噙著笑搖搖頭:“我還以為那小子又要來家里蹭飯?!?/p>
“西江水庫啊,”魏武強(qiáng)想抽煙,念著車?yán)镉泻⒆樱塘耍骸澳沁吘吧诲e,可是偏僻了點兒,沒地兒住。一來一回路上太耽誤時間,玩一天不劃算。”
“有?!瘪鲗W(xué)從口袋里習(xí)慣性的摸出顆糖,剝開糖紙又改了主意,一抬手塞到開車男人嘴巴里:“袁偉有個三大爺在那邊種西瓜,這幾天正是西瓜熟的時候,晚上得有人看著。汪浩說那邊有房子,不是窩棚。”
“行,聽媳婦兒的,”魏武強(qiáng)痛快點頭,舌頭頂著那顆糖轉(zhuǎn)了一圈,一直甜到心坎里:“你別老是讓我在家休養(yǎng),去哪兒都成啊?!?/p>
后座悉悉索索傳來一點動靜,倆人齊刷刷扭了下頭。正好看著健健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坐起來:“魏叔,我剛剛好像做夢了,夢著你說自個兒娶媳婦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健健到底小孩子心性,憋了半天還是憋不住,抬起來的小臉上滿是惶惶然。
小孩小小聲的問:“覃奶奶,我奶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胡說什么呢。”覃媽心里一下子刺痛的不行,夾了個肉圓子到孩子碗里:“你奶奶那么稀罕你,怎么可能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