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送你去?!蔽何鋸娺€拎著他的大旅行包:“送完你我就回家睡覺。晚上就煮點粥吃包子吧?”
看見男人點頭,魏武強善解人意的補一句:“沒事,你甭?lián)模仡^爸媽這邊我多來晃悠晃悠,保證不讓二老看著我。那誰,我們公司老黃不是也在后面那棟住著嗎?我讓他上班下班過來繞一圈,真要有事讓他找咱倆,管保不能耽誤爸的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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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一顆心等了三天,沒等著覃家二老那邊任何動靜,倒是橫生枝節(jié)出了點別的事兒。
“顧叔你也別太擔(dān)心,回頭我?guī)湍阏胰藪焯枺壅覀€老大夫仔細瞧瞧?!蔽何鋸娍粗矍斑@個臉色蠟黃頭發(fā)全白的老頭,心里有些難受。
上次回去,大伙兒坐在一起喝酒吃飯,顧鎮(zhèn)長還好好的,還被取笑妻管嚴的。
“嗐,我一個快七十的老頭子,也活夠本了。”顧鎮(zhèn)長倒是豁達,樂呵呵的:“不是你嬸嘛,非要來北京看看,說大城市能治病,有專家。這人生有命富貴在天,大夫再厲害也是治病不治命。我想著也好,帶你嬸出來見見世面,再來看看我大侄子,就知足了。”
顧鎮(zhèn)長老婆坐邊上一徑抹眼淚,眼睛都腫了。
“嬸你喝點水。”覃梓學(xué)不忍心,跟著安慰她:“這不是還沒確診嗎?等過兩天,武強托關(guān)系掛協(xié)和那個老大夫的號,他看肝病算得上國內(nèi)首屈一指,看看老大夫給個什么治療方案再說?!?/p>
“早都說讓你少喝點酒……”顧鎮(zhèn)長老婆罵他,語調(diào)卻是哽咽難言:“就不聽……”
“老太婆你別罵我了,”顧鎮(zhèn)長好聲好氣的:“這在孩子面前你給我留點臉兒啊。沒事,離死大老遠呢,不就是個肝癌嘛。行行我不說。這兩天我?guī)闳マD(zhuǎn)轉(zhuǎn),看看tiananmen,去故宮,皇帝住的地方瞅瞅,咱再去爬長城,叫什么來著?不到長城非好漢!”
好容易把自家老太婆哄的不哭了,顧鎮(zhèn)長暗吁口氣,趕緊換安全話題:“強子,你跟覃老師住一塊兒啊?這房子挺敞亮,挺好?!?/p>
覃梓學(xué)趕緊解釋:“這是我們學(xué)校分的房子,武強自個兒有房子,單位分的,比我這兒大。”
顧鎮(zhèn)長來興趣了:“是嗎?那帶顧叔去看看?”
“這個,”魏武強抓抓腦袋:“那房子……”
“那房子暫時借我爸媽住了?!瘪鲗W(xué)硬著頭皮接話編:“就我爸媽大院那邊,老房子年久失修,得過段時間才能搬回去?!?/p>
“應(yīng)該的,強子打小就特別熱心,”顧鎮(zhèn)長連連點頭贊許:“對親戚朋友好的沒話說。別說覃老師是他干哥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他也得幫這個忙。要說我現(xiàn)在也沒別的遺憾,就是強子沒成家,也沒個媳婦兒好好過日子,想起來就不放心。覃老師你是不知道,強子打小在我眼皮底下長大了,就還光屁股滿地跑的時候,我們倆家住鄰居,這小子沒事就往我家出溜,困了就往大炕上一爬,睡覺。有次還尿炕了哈哈哈……”
這種年少時候的糗事聽的魏武強囧囧有神:“顧叔,這都啥時候事兒了你還說?!?/p>
覃梓學(xué)倒是感興趣,眼里含著笑瞥了眼男人,追問:“武強小時候還干過啥傻事,顧叔正好一塊說說。這當(dāng)上大老板了成天派頭十足的,可能裝了?!?/p>
提起這個老頭挺得意,憶舊讓他臉上煥發(fā)出不一樣的神采:“那可多了。像是什么撒尿和泥巴,光著屁股蛋子讓老林家那只大鵝攆的嗷嗷哭,冬天傻了吧唧伸舌頭舔鐵鎖頭結(jié)果凍上頭了……”
“顧叔!”魏武強拍了下腦門,連忙求饒:“您饒了我吧,回頭這點年少無知的事兒能讓我哥笑話我一年?!?/p>
顧老頭樂呵呵的意猶未盡:“說給覃老師聽怕啥,我還沒說你跟那誰親嘴的事兒呢?!?/p>
這下子不僅魏武強急了,連顧鎮(zhèn)長老婆也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為老不尊,什么都說。大強現(xiàn)在三十多的人了,你老提那些干什么?!?/p>
“好好,不說不說。”顧鎮(zhèn)長擺擺手,給覃梓學(xué)使眼色,意思自己也沒轍,老太婆發(fā)話了。
這么個勁爆信息聽不著,覃梓學(xué)可給吊的心癢。要笑不笑的瞪了眼魏武強,你等著,晚上不交代清楚,就甭想消停了。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魏武強說開車帶顧叔老兩口去嘗嘗京城著名的全聚德烤鴨。
巧的是,車子才拐出門,正好碰著覃媽拎著菜籃子回家。
“媽?!瘪鲗W(xué)搖下副駕的車窗:“這會兒才買菜?”
“啊,兒子,大強,”覃媽看著開車魏武強彎著腰也想方設(shè)法露臉跟自己打招呼,點了點頭:“你爸說想吃燉豆腐,正好我到藥店開點藥?!?/p>
“怎么了?”覃梓學(xué)心里咯噔下子,等著藥店開藥這樣的字眼,實在讓他沒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