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政南聞聲立刻放下文件,快步走到床邊:“你醒了?!?/p>
“怎么?”傅星野看見他眼里的紅血絲,扯了扯嘴角,“感動得要以身相許?先說好,我純直男。”
榮政南緊繃的神經(jīng)被這熟悉的調(diào)侃刺了一下,沒好氣道:“我沒那么重口味!”
氣氛似乎緩和了一瞬。
“我躺了多久?”
“三周。”
“呵,還得是我?!备敌且霸囍鴦恿藙铀闹?,感覺良好,“就你這弱柳扶風(fēng)的身板,撞那一下,不得躺個三年五載?”
榮政南沒笑,臉色反而更難看了。
“喂?”傅星野敏銳地捕捉到榮政南異常的臉色。他們這種人,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能讓榮政南如此凝重,無非“健康”或“感情”。
排除了后者,傅星野的心猛地一沉。
“說吧,”他收起玩笑,“我出什么問題了?腦袋撞壞了?還是別的?”他下意識地再次確認自己的手腳,一切如常。
“傅星野,”榮政南的手下意識地按住了他的胳膊,指尖竟在微微顫抖。
親口宣判兄弟的死刑,這比讓他自己承受痛苦更煎熬百倍!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放棄了,“讓鄧論跟你說?!?/p>
鄧論早已在門外等候。
他走進房間,直接將那份沉重的檢查報告遞到傅星野手中。
榮政南別過臉,望向窗外濃重的夜色,不忍看他的表情。
“傅少,您遭遇的車禍只是誘因。我們?yōu)槟隽巳鏅z查,發(fā)現(xiàn)您患有罕見的遺傳性鐵螯合酶缺乏癥,與您的rh陰性血型相關(guān)?!?/p>
“非常抱歉,以目前的醫(yī)療條件,很難,根治?!?/p>
“我沒有感到任何不舒服!”
“這正是此病的兇險之處,它突發(fā)且隱匿,不會有明顯征兆。唯一的根治希望,是找到匹配的至親進行肝臟移植。否則預(yù)期壽命,恐難超過三十五歲?!?/p>
三十五歲!
傅星野仰頭,發(fā)出一聲短促的聲音,像是笑,又像是悲鳴。
“呵!老天還真是有趣!當(dāng)年車禍沒帶走我,現(xiàn)在又想用這鬼病把我收走!”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墻壁上,鮮血瞬間從指縫滲出,染紅了雪白的墻面。
“傅星野!”榮政南一把抓住他鮮血淋漓的手腕,對鄧論吼道:“快!給他包扎!”
房間里只剩下消毒水刺鼻的氣味!
傅星野死死盯著墻上的血跡,再未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