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簽字的時候,筆尖用力到劃破了紙張,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哀鳴。
工作人員想勸我,被我一個眼神逼退。
兩天后,我去領(lǐng)骨灰。
那個昂貴的酸枝木盒子,沉得我?guī)缀醣Р蛔 ?/p>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林女士,請節(jié)哀?!?/p>
我接過,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我抱著它,穿過長長的走廊,直奔?xì)泝x館后門的垃圾處理站。
巨大的垃圾桶里,是腐爛的菜葉和腥臭的污水。
我舉起骨灰盒,打開了卡扣。
就讓這一切,都混進(jìn)骯臟的垃圾里,徹底消失。
“林總!你瘋了嗎!”
秘書小米尖叫著沖過來,一把搶走了骨灰盒,死死抱在懷里,像是抱著什么稀世珍寶。
我看著她,突然就沒了力氣。
我順勢松手,輕聲說:“你說的對?!?/p>
“我改變主意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吧。”
小米愣住了,似乎沒料到我這么快就恢復(fù)了“正?!?。
我沒再看她,轉(zhuǎn)身,上車。
“去醫(yī)院?!?/p>
小米追上來,氣喘吁吁:“林總,去醫(yī)院?您哪里不舒服?”
“對,去醫(yī)院。”
我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眼前不再是血,而是一片空白的、嶄新的未來。
“開啟我的‘練小號’計劃?!?/p>
極致的悲痛,不會將我摧毀。
它只會變成最精純的燃料,驅(qū)動我,開始一場
最徹底的復(fù)仇。
法庭開庭前夜。
我只見了陳軍的家人,在他家那間油膩的客廳里。
小米將一張支票推到桌子中央,像一艘白色的方舟,載著他們脫離貧窮的希望。
“五百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