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霍家兄妹（第2頁）

他的動作很快，似乎那些復雜的數(shù)字和名稱早已了然于心。

“鹽，細鹽優(yōu)先。鐵器，鋤頭、柴刀、箭頭胚子。厚實的棉麻布，靛青或褐色。另外…”劉負頓了頓，壓低聲音，“有沒有…對綠皮畜生特攻的東西？毒？強效驅散粉？或者…好點的家伙？”他比劃了一下武器的動作。

霍背登記的手沒有停，頭也不抬地說：“鹽，去‘老鹽頭’的鋪子，他今天剛到了一批海鹽，細的不多，要快。

鐵器，‘鐵砧李’那邊有批新貨，箭頭胚子有。布，‘葛大娘子’的存貨足，靛青有。特攻…”

他翻動賬簿的速度慢了下來，眉頭微蹙，“‘瘸腿孫’的鋪子，有一種用鬼哭藤汁液和臭鼬腺l混合的驅散粉，對低階綠獸效果還行，味道…很大。武器…‘獨眼張’那邊有一把從死人堆里扒出來的精鋼短刀，據(jù)說淬過毒，但價格不便宜?！彼Z速平穩(wěn)，條理清晰，仿佛在念誦既定的答案。

“多謝霍少爺指點?！眲⒇摫?，接著問，“霍少爺，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風聲？”

霍背終于抬起頭，那雙沉靜的眼睛看向劉負，帶著一種洞悉的了然：“南邊‘灰?guī)r堡’被一群流竄的赤羽族斥侯小隊洗劫了，死傷不少。

西邊‘黑水澤’附近據(jù)說有影族活動的痕跡，幾個采藥隊失蹤了?！彼D了頓，從桌下拿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粗糙發(fā)黃的紙張，“這個，或許你們會感興趣。龍城那邊流出來的‘報紙’，一個膽子不小的人類奴隸弄的，記錄了些異族的動向和城里的新鮮事。一個銀幣?！?/p>

“報紙？”劉負顯然第一次聽說這東西，有些好奇地接過。

紙張粗糙，上面的字是用炭條寫的，歪歪扭扭，但內(nèi)容確實驚人：記錄了龍城某位貴族老爺?shù)纳菝已鐣?，一種新式紡織機的出現(xiàn)，以及…一則簡短的警示，說靠近“嘆息山脈”邊緣的綠獸部落近期有異常集結的跡象。他毫不猶豫地掏出一個銀幣遞給霍老?！百I了！”

另一邊，趙歸已經(jīng)被小荷硬拽著在嘈雜的集市里穿梭。

他對這些充記了末世掙扎氣息的破爛交易毫無興趣，臉上寫記了“生無可戀”。

小荷卻像只掉進米缸的老鼠，看什么都新鮮，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趙歸你看！那個貝殼項鏈好漂亮！”

“趙歸！快看那邊有賣糖漬果子的！好香！”

“哇！那是什么骨頭讓的哨子？聲音好怪！”

趙歸大部分時間只是“嗯”、“哦”地敷衍，目光掃過那些麻木或焦慮的面孔，只覺得吵鬧和壓抑。

力量…沒有力量，就只能在這種地方為了一點鹽巴和布頭掙扎求存。

直到他們路過一個支在角落的小攤。攤子很簡單，一塊洗得發(fā)白的粗布鋪在地上，上面擺著龜甲、銅錢、幾根竹簽和一個寫著“趨吉避兇”的木牌。攤主正是剛才秤房里的霍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