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啟明花靈根（第3頁）

趙歸看著還算平靜的景色：“青紋石粉，或者星塵沙粉。有的話，盡量換?！?/p>

這兩種礦物粉末，是他多次實驗后，推測可能用于穩(wěn)定靈根雛形能量的關(guān)鍵輔材。

“又搞你那花？”劉負這次回頭看了趙歸一眼，眉頭微皺，眼神帶著一絲不贊通的審視，“趙歸，聽哥一句，那東西…太邪門。

趙老爹帶我們找到這里，靠的是腦子，是跟蜂王談下的共生，是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安穩(wěn)活著比啥都強?！?/p>

他提到趙山壯，語氣帶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

趙歸聽到“趙老爹”三個字，眼神柔和了一瞬，但隨即恢復(fù)平靜：“我知道，劉負哥。趙爺爺救了我們，我記著?！?/p>

他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我，“但我不想哪天蜂王打個盹，或者隔壁林子里的綠皮蠢貨突然發(fā)瘋，我就得像條野狗一樣被攆著跑，或者被撕碎。”

幼年逃亡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和恐懼，他再也不想經(jīng)歷。

劉負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似乎想說什么，但看著趙歸那雙沉靜卻異常執(zhí)拗的眼睛，最終只是沉沉嘆了口氣：“…隨你。別把自已搭進去，也別…連累村子。”

他話很直，甚至有些刺耳，但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對趙老爹承諾的延續(xù)——護著這群人活下去。

“我有分寸?！壁w歸淡淡道。他當然知道風險，但力量之路，哪有不冒險的？

車廂里一時沉默。小荷看看劉負緊繃的側(cè)臉，又看看趙歸平靜無波的樣子，吐了吐舌頭，安靜下來，托著腮幫看路邊偶爾飛過的土凌蜂工蜂。

那些拳頭大小、甲殼泛著金屬冷光的蜂群，是這片區(qū)域的空中衛(wèi)士。

“說起來，”小荷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帶著孩子氣的好奇，“趙老爹當年到底怎么跟蜂王大人‘談’的?。磕茏屇敲磪柡Φ拇蠹一锿ㄒ馕覀冏∷议T口？”

提到這個傳奇故事，連冷硬的劉負臉上也露出一絲追憶和感慨：“救命之恩，加上…趙老爹看透了蜂群需要什么?！彼従彽溃澳悄晡覀儽怀嘤鹱宓镍B人攆進這片死地，正好撞見蜂王蛻殼，被一頭腐沼蜥龍偷襲。那玩意兒劇毒，皮糙肉厚，蜂王當時虛弱得很，差點完蛋?！?/p>

小荷緊張地捂住嘴。

“是趙老爹?！眲⒇撜Z氣帶著敬意，“他帶著我們這群累贅，豁出命去引開蜥龍，給蜂王爭取了時間。代價…死了三個兄弟?！?/p>

他聲音低沉下去，隨即又揚起，“后來蜂王蛻殼成功，重傷了蜥龍。

趙老爹沒帶我們跑，反而帶我們幫著收拾爛攤子，還獻上了僅存的草藥。然后，他就站在那里…”劉負指了指前方一塊巨大的風化巖石，“對著蜂巢的方向，比劃了很久很久。我們看不懂，但蜂王似乎懂了?！?/p>

“再后來，我們就被允許在靠近巖壁、遠離核心蜂巢的區(qū)域住下。條件就是幫蜂群打理山谷，種植它們最需要的啟明花。

蜂群的花蜜來源更穩(wěn)定了，特別是蜂王漿需要特定的花王蜜。而我們…”劉負拍了拍車上的王漿罐，“得到了庇護，還有這些能換活命物資的王漿。這就是共生?！?/p>

他強調(diào)著這個詞，目光掃過趙歸，“靠的是趙老爹的膽識、眼光和…他懂蜂群需要什么?！?/p>

趙歸靜靜地聽著。趙山壯的智慧，他從不懷疑。共生，確實是在夾縫中求存的最佳策略。但是…庇護終究是外力。他看著一只土凌蜂工蜂輕盈地落在一朵盛開的普通啟明花上采集花蜜，那鋒利的尾針在陽光下閃著幽光。

強大，美麗，致命?？伤膹姶螅粚儆谌俗?。蜂王的氣息如通懸頂之劍，能震懾宵小，也可能引來更恐怖的覬覦。一旦這把劍…斷了呢

他收回目光，手指無意識地在粗糙的車板上輕輕敲擊。

靈根…屬于自已的力量…這條路，必須走通！為了自已，也為了…不辜負那個老人最后無聲的注視。

驢車吱呀，載著心思各異的三人，朝著人類聚集的微弱星火之地駛?cè)?。陽光依舊溫暖，但趙歸心中那團只為已身燃燒的火焰，卻越發(fā)清晰熾烈。力量，才是這末世唯一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