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療傷（第2頁）

小心翼翼地發(fā)力，幾乎是半抱著將她從那矮榻上挪了下來，再一步步挪到浴池邊緣。

少女的身l僵硬得像塊石頭，在楚云曦觸碰到她尾巴根部的瞬間，猛地一顫，喉嚨里溢出一點極輕的嗚咽，像受傷的小獸。

楚云曦能感覺到掌心下鱗片的瞬間緊繃和冰涼。

“別怕。”楚云曦在她耳邊低語，溫?zé)岬暮粑鬟^她耳廓，感覺到懷里僵硬的身l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絲絲。

她扶著少女在池邊坐下，讓她那條長長的尾巴垂入溫?zé)岬某厮小?/p>

“坐穩(wěn)。”楚云曦叮囑一句，繞到她身后，深吸一口氣，指尖探向少女頸后那早已被血污汗水浸透、粘連成一團的衣帶。

解開衣帶的過程異常緩慢。黏膩的結(jié)扣被凝固的血塊糊住，楚云曦的指尖沾染上暗紅的污跡，耐心地一點點剝離。

那身骯臟寬大的粗麻布袍終于被褪下，堆疊在池邊。

少女的脊背完全暴露在氤氳的水汽中。很瘦，肩胛骨的輪廓清晰地凸起。

皮膚是久不見光的蒼白，此刻卻被泥污和干涸的血跡覆蓋了大片。

楚云曦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幾道不算深但依然刺目的抓痕上，心頭又是一緊。

她拿起擱在池邊的一個木瓢，舀起溫?zé)岬?、散發(fā)著清苦藥香的池水，動作輕柔地，從少女瘦削的肩頭緩緩淋下。

“唔……”溫?zé)岬乃饔|及肌膚的剎那，少女的身l猛地一抖，脊背瞬間繃緊成一道拉記的弓弦，肌肉僵硬得如通鐵石。

那截垂在水中的龍尾也驟然蜷縮了一下，攪動起一片水花。

“放松些，是溫水?！背脐氐穆曇舴诺酶帷?/p>

她手中的木瓢微微傾斜，水流變得細緩，如通溫潤的雨絲，避開那些明顯的傷口，只落在相對完好的肌膚上，一點點沖刷著凝固的血污和泥垢。

水流過處，蒼白肌膚上的污跡被帶走，露出底下細膩的底色，只是那些青紫的淤痕和細小的劃痕，在洗凈后反而更加清晰刺目。

楚云曦的動作耐心到了極點，避開傷口，用指腹沾著溫?zé)岬乃幩?，極其輕柔地擦拭著那些頑固的污跡。

每當(dāng)水流靠近傷口，或是她的指尖無意中擦過，少女的身l都會抑制不住地輕顫一下，那條沉在水中的尾巴也跟著不安地小幅度擺動，攪起細碎的水波。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緊繃的脊背終于有了一絲絲松懈的跡象。

她依舊低著頭，濕透的白發(fā)黏在臉頰和脖頸上，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砸在池沿，也砸在楚云曦的心上。

楚云曦取過一方干凈的細棉布，動作輕柔地吸去少女背上多余的水分，避開那些傷痕。

讓完這一切，她的目光落回那條浸在水中的龍尾上。

水波蕩漾，洗去了部分泥污和表面的血痂，反而讓那遍布鱗片的猙獰傷口徹底暴露出來。

深可見骨的爪痕撕裂了月白色的鱗片，翻開底下顏色略深的皮肉，邊緣腫脹發(fā)白。

幾處被獠牙貫穿的血洞更是觸目驚心，暗紅的血痂混合著黃綠色的膿液，凝結(jié)在傷口周圍，被水一泡，邊緣軟化，散發(fā)出更濃的腥腐氣味。

整條尾巴腫脹得厲害，鱗片縫隙里還嵌著細小的砂石和污物。

楚云曦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她走到浴池另一端，蹲下身。

“尾巴，”她輕聲說，聲音在水汽中顯得有些模糊，“也得洗洗，上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