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療傷（第4頁）

她沉默地拾起地上的細(xì)棉布，浸了溫?zé)岬乃幩?，擰得半干。

然后，她再次靠近，沒有試圖去碰那條尾巴，只是將溫?zé)岬拿薏?，輕輕地、輕輕地覆蓋在少女因壓抑哭泣而微微顫抖的后背上。

溫?zé)嵬高^濕透的單薄里衣傳來。

少女的嗚咽聲似乎頓了一下，聳動的肩膀也凝滯了一瞬。

“是我不好，”楚云曦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這藥性子太烈了。”

她隔著溫?zé)岬拿薏?，手掌極輕地、安撫地拍著少女單薄的脊背，“我們不用它了，換別的，溫和些的，好不好？”

少女埋在膝蓋里的頭微微動了動，沒有抬起，但那壓抑的嗚咽聲漸漸低了下去，只剩下細(xì)微的、抽噎般的喘息。

楚云曦保持著輕拍的姿勢，耐心地等待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池水氤氳的霧氣在室內(nèi)緩緩流動。

直到掌下的顫抖徹底平息，只剩下細(xì)微的、規(guī)律的起伏。

她這才慢慢收回手，起身走到藥柜前，這次沒有猶豫，拉開了另一個標(biāo)記著“生肌止血”的抽屜，取出一罐顏色溫和的碧綠色藥膏，又拿了一小瓶氣味清甜的玉露。

回到池邊，少女依舊蜷縮著抱著自已的尾巴，但身l不再緊繃如鐵石。

楚云曦沒有立刻動作。她重新蹲下，目光落在少女懷里那條微微放松了些、卻依然布記傷口的尾巴上。

她將盛著碧綠藥膏的白玉小罐和玉露瓶放在少女觸手可及的地上，然后，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將自已的手腕伸了過去，遞到少女低垂的視線下方。

纖細(xì)的手腕，皮膚薄得能看見淡青的脈絡(luò)，在氤氳的水汽中顯得異常脆弱。

“疼的話，就咬這里?！?/p>

少女的身l似乎僵住了。她慢慢抬起頭，濕漉漉的白發(fā)黏在蒼白的臉頰上，那雙清澈的眸子因為哭過而微微泛紅，蒙著一層更濃的水霧。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只遞過來的、纖細(xì)瑩白的手腕，又抬起眼，看向楚云曦。

楚云曦的眼神很平靜，沒有催促，也沒有絲毫退縮。

少女的目光在那手腕和楚云曦平靜的臉上來回游移，最終，她緩緩地、極其輕微地?fù)u了搖頭。

她沒有去咬那只手腕，反而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身l軟軟地向前一傾，將滾燙的額頭和帶著淚痕的臉頰，輕輕地、試探地抵在了楚云曦微涼的頸窩里。

灼熱的呼吸噴在楚云曦敏感的頸側(cè)皮膚上，激起一陣細(xì)微的戰(zhàn)栗。

楚云曦的身l瞬間僵直，頸窩處傳來的陌生觸感和滾燙呼吸讓她幾乎想立刻后退。

但少女那微不可察的、帶著依賴和脆弱的顫抖，透過相貼的肌膚清晰地傳來，像一根無形的絲線，瞬間捆住了她想要逃離的念頭。

她僵硬地維持著蹲姿，任由那顆帶著濕冷白發(fā)和滾燙溫度的小腦袋擱在自已頸窩。

片刻之后，她才緩緩抬起有些發(fā)麻的手臂，遲疑地、最終輕輕地落在了少女微微顫抖的背上，像安撫一只受驚的幼鳥。

“不怕了，不怕了”她低低地說，聲音有些干澀，“我們慢慢來?！?/p>

這一次，當(dāng)楚云曦再次拿起藥棉，蘸取溫和的碧綠藥膏。

小心翼翼地涂抹向龍尾上一處較淺的爪痕時，懷里的身l依舊繃緊了。

那條尾巴也本能地想要蜷縮，但最終，只是在她頸窩里更緊地埋了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