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黎瘋了一樣往下沖,卻被保鏢死死架住。
巨大的恐慌將他籠罩,他耳邊,除了呼嘯風聲,就只剩周圍攔他的聲音。
“謝總,您不能下去,太危險了!”
“這么嚴重的車禍,掉下去,肯定連骨頭都不剩了!”
眼前的景象不斷放大,耳邊的聲音,也逐漸在腦海里變得稀薄隔絕。
沈清婉也跑來拉他:“這么高的橋,她大概率”
“閉嘴!”
這還是謝燕黎第一次對她疾言厲色。
沈清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救援打撈的第一天。
船隊沿著下游一寸一寸地搜。
謝燕黎跟著,踩著江邊的爛泥,一走就是一整天。
他西裝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灌滿了泥漿,像個瘋子。
他不由得想起她剛救他時,端著碗粥,小心翼翼地吹,她眉眼彎彎地說:“快喝吧,喝了就不疼了。”
那時,她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可如今,他曾唯一的希望,都被淹沒進這片洶涌的水里。
救援打撈的第二天。
暴雨滂沱!
大雨仿佛要沖刷掉她僅存的痕跡。
搜救隊長找到他:“水流太急,下游還有暗礁和漩渦,這種情況下,虞小姐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p>
他想勸他放棄營救。
謝燕黎的嘴唇動了動,半天才發(fā)出聲音:"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隊長嘆了口氣,又繼續(xù)進行打撈。
所有人都知道,人,大概率已經(jīng)沒有了。
或許尸骸都不會剩下。
可他,還是不死心。
初遇時,面對渾身都是血的他,她毫無畏懼。
他被帶回村子的頭三天,高燒不退。
整個人像被扔進火爐里反復炙烤,意識燒成一灘爛泥。
是虞真,日夜守著他鼓勵著他熬過去,她告訴他,生命是最重要的,就連螻蟻都想活,所以但凡有機會,人也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