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之和人打架了。
許梔接到派出所電話時,已經晚上十一點。
宿舍樓有門禁,許梔要出去時,被宿管阿姨好一番刁難,末了阿姨像是慨嘆世風日下:“現(xiàn)在的大學生啊,姑娘家還這么不知道自重……”
她知道阿姨是誤會了,但她也沒心思解釋,快步出去,冒著大雪在學校側門攔下計程車,去了派出所。
保釋梁牧之需要辦手續(xù),主要是填表和交錢。
民警問許梔:“你和梁牧之是什么關係?”
許梔遲疑了下,才說:“我是他發(fā)小。”
梁許兩家是世交,許爺爺在世的時候,還和梁爺爺定了兩家孫輩的娃娃親,父母那輩也沒反對意見,默認了許梔將來要做自家的媳婦兒。
所有人里,只有梁牧之態(tài)度模稜兩可,說他反對吧,每次被人調侃都只是笑,說他同意吧,私下里他對許梔從來沒說過在一起的話。
他對許梔也不賴,但似乎始終拿捏著分寸。
他這態(tài)度有時候不免讓許梔有點兒焦灼,不過她畢竟是女孩子,臉皮薄,雖然她很喜歡梁牧之,心底已經接受兩家的安排,但也不好主動說些什么,到現(xiàn)在也只能自稱是他的髮小。
“他手機里只有一個緊急聯(lián)繫人,就是你,我還以為你是他家里人,”民警有些意外,“他為了女朋友,把人家酒吧給砸了?!?/p>
許梔手一頓,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女朋友?”
“對,一個叫陳婧的姑娘,他們去酒吧玩的時候,有小混混調戲陳婧,梁牧之直接用酒瓶給人頭上招呼……”民警嘖嘖兩聲,“挺狠的,人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做手術呢,酒吧那邊也受了牽連,你們回頭得看看怎么處理,搞不好還得打官司?!?/p>
許梔整個人是懵的,她和梁牧之幾乎天天不是微信就是電話,從沒聽他提過什么女朋友。
辦理完手續(xù),梁牧之被民警領著出來了。
許梔才抬眼,就注意到他額角多出一道新疤。
足足三公分長,斜在左邊額角,剛剛結了血痂,在他那張俊臉上挺明顯的。
這其實不是梁牧之頭一回打架。
他的打架史可以追溯到初中,這小少爺是被慣著長大的,加上樑家有錢有勢,他的字典里從來沒有什么妥協(xié)和退讓,這么多年活得恣意又囂張。
他走到許梔跟前,喊她:“小梔子?!?/p>
親近的人都喊許梔梔子,只有梁牧之搞特殊,非要在前面加上一個“小”字,一字之差,但卻多出幾分狎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