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醫(yī)就在宮人的引領下出來了,只見他們走到黃明秀的桌案前,太醫(yī)上前細細檢查那些碗碟。
眾人的目光隨之望去,就聽太醫(yī)對著婉妃說道:“娘娘,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p>
婉妃皺眉,“既然吃食無礙,那倒是哪里的問題?”
太醫(yī)掃了一眼桌案,又拿起桌角的酒盞輕嗅,隨即神色一凝,又輕輕嘗了一小口,這才沉聲說道:“這果酒中加了杏仁?!?/p>
永嘉侯夫人隨之色變,幾乎是尖著嗓子說道:“明秀不能食杏仁,只要吃一點身上就會長滿疹子。”
婉妃面色發(fā)沉,看著宮人問道:“黃六姑娘的桌案上為何會有酒?”
之前服侍的宮人撲通一聲跪下,顫著嗓子說道:“是奴婢送的,是六姑娘身邊一個服侍的宮女說六姑娘想要嘗嘗宮里的果子酒,奴婢這才給的。”
永嘉侯夫人一聽就去回想當時那個宮女是什么樣子,但是今日服侍的宮人都是一樣的裝扮,委實有點記不起臉。
這么一想,永嘉侯夫人就看向婉妃?!斑€請娘娘做主,將這名宮人找出來對質?!?/p>
“去查?!蓖皴⒖陶f道。
“是,奴婢這就去?!毖ρ陨頌槿岣m的管事內監(jiān)立刻接了話,當下就開始排查在宴席上服侍的宮人。
宋云昭冷眼旁觀,這個薛言倒是個能干的,將今日服侍的宮人全都叫到一起,很快就有個人站出來。
宋云昭瞥了一眼,不認識。
但是,馮云瑾此時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
薛言將那宮女帶進來,那宮女被這么多人盯著不由渾身瑟縮,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的樣子,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娘娘,奴婢什么都沒做,只是聽六姑娘所言傳話要了一杯果酒而已。”宮女滿臉驚慌失措,朝著婉妃不停地磕頭,看上去一副嚇壞了的模樣。
婉妃側臉看著樂春,“你去問黃六姑娘一句,可是她自己要的果酒?!?/p>
“是。”樂春匆匆去了。
宋云昭摸不太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有點不好的預兆,可她從頭到尾沒做過什么,跟這位六姑娘也是頭一回見,這么一想與她無干,心又安定下來。
很快樂春就回來了,彎腰回話說道:“娘娘,奴婢詢問了黃六姑娘,黃六姑娘說她本沒有想要喝酒,是服侍的宮人說今年行宮的果子酒釀得格外清甜。她這才起了好奇之心,故而要一杯?!?/p>
那宮女聽到這話臉色刷地一白,忙說道:“娘娘,奴婢所言都是真的,今年行宮的果子酒確實釀得好。而且,奴婢常年在行宮服侍,怎么會知道黃六姑娘不能食杏仁之事……”
“是啊,你怎么會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訴伱的?!?/p>
宋云昭猛地側頭看向秦溪月,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女主會站出來,這回真的有點意思了。
“秦婉儀,奴婢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秦溪月抬頭看向婉妃,“婉妃娘娘,嬪妾之前并未想起,方才聽著這宮人回話,忽然憶及前來赴宴的路上,偶然瞥見這名宮人在紫藤長廊的角落里與人說話。說起來,當時嬪妾只是覺得這宮女腰上系著的桃花絲帶很是漂亮,這才多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么巧,竟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