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對惡人仁慈,那那些死在他們手下的人又何辜?”
“趙軒!”趙長贏緩緩提起樹枝,指向趙軒,“我娘同你成婚以來,一向以你為先,山莊諸多事務(wù),她勞心勞力。前幾年你生辰,娘送你的那件衣裳,都是她熬夜一針一針自己縫的,還不肯讓我們跟你說……”
趙長贏說到這里,已是眼角噙著眼淚,他嗓子巨痛,勉強(qiáng)咽了口口水,方才繼續(xù)說道,“大哥也視你為榜樣,經(jīng)常教導(dǎo)我們,要學(xué)你的為人處世,菩薩心腸,日后繼承你的衣缽,治病救人……”
“你那個太上忘情道有什么好!”
趙軒本無動于衷地聽著,直到這時方才開口,“黃毛小兒懂些什么!我十余年前得了這武學(xué)至寶,潛心研讀,只要修得無掛無礙,太上忘情,便可獨(dú)步武林,得證大道,與天地同壽!”
“可是……”趙長贏搖搖頭,“獨(dú)步武林,長生不老就有那么好嗎?”
“爹。”
趙軒一怔,見趙長贏閉上眼睛,輕聲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大哥成婚那日,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飯。你說,不求我們大富大貴,功成名就,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無病無痛,就是最好的了。”
趙軒似乎亦是受到觸動,他嘆了口氣,眼中泛起溫柔的光暈,喃喃道,“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
“噗嗤……”
趙軒突然眼神一凜,他一直放在背后的手寒芒一閃,一根淬了毒的銀針便徑自朝趙長贏飛去。
“啪?!壁w長贏迅速偏頭避過,他心中大慟,失望地看向趙軒,“你已經(jīng)不是我爹了。”
“你去陰曹地府,給娘和大哥賠罪吧!”
趙長贏一聲怒喝,在趙軒陡然緊縮的瞳孔中,他手中那根樹枝仿佛上古神兵,挾獵獵風(fēng)勢破空而出,正中他的xiong膛。
“別看?!?/p>
趙長贏捂住小容的眼睛,低聲喃喃道。
結(jié)束了。
趙長贏茫然地低下頭,地上趙軒和束天風(fēng)的尸體淌出兩道蜿蜒的血痕,滲進(jìn)堆疊的泥土里。
他終于再也支撐不住,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可是,這一切算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趙長贏瞪大雙眼,瘋子一般地雙膝跪地,十指用力地刨著浸泡著鮮血的泥土,又哭又笑地喊道,“這一切他媽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