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勒蘇!”趙長贏臉色頓時漲紅,見容與看向他,只得支支吾吾地轉(zhuǎn)移話題,“容與,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容與笑道。
“小兄弟,你這體內(nèi)陰氣極重,老夫平生所未見。”克勒蘇嚴(yán)肅道,“日后可得好好調(diào)理,否則陰氣侵入筋脈,或有早亡之兆?!?/p>
容與稍稍蹙眉,應(yīng)聲道,“我知道,多謝前輩提醒?!?/p>
自那日審訊他們之后,如今也已過去數(shù)日,每日只一個面生的獄卒給他們送來些白飯,倒也不曾再審,興許是看容與身子太弱,一不小心若是真鬧出人命來,也不好交代。
如此相安無事過去了五六日,容與的傷漸漸好轉(zhuǎn),他們同克勒蘇也愈發(fā)熟絡(luò)。原來這克勒蘇乃是北地狂沙門門主之子,在一場門內(nèi)叛亂中,門主被人所殺,他也只得逃出北地,一路往南行,其中頗多辛酸往事??死仗K還道日后若是有機(jī)會,讓他們也去北地玩玩,趙長贏自是連聲答應(yīng)。
這日趙長贏照例晨起打坐練功,又給容與渡去些內(nèi)力,容與閑來無事,坐著用手沾了水,在地上教趙長贏作詩。
“夜夜夜雨夜夜思。”趙長贏歪著腦袋,看著地上未干的水痕,冥思苦想起來,“今日的這么難對嗎……”
這兩日連綿夜雨,一到晚上,那小小的天窗幾乎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雨霧,趙長贏躺在稻草上往天上看的時候,就像是隔著云端一般,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那些平日里清澈的月亮和星星,此時都像是在酒窖里放了十幾年的陳壇,自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容與裹著毛毯,這毛毯是昨日找獄卒要的,此時只露出一個腦袋,他經(jīng)了這大病一場,面上清減了許多,有時趙長贏跟他說話,便想起話本上說的弱柳扶風(fēng)之態(tài),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難過,恨不得把他變小了揣在兜里逃出去,給他重新養(yǎng)回肉來。
“嗯,不急著對,慢慢想?!比菖c抿唇微微一笑,順手將趙長贏頭發(fā)上粘著的一根稻草摘下來,說道,“我瞧你經(jīng)過這一番,功夫倒是更精進(jìn)了?!?/p>
趙長贏也笑起來,挨著容與坐到他邊兒上,兩眼亮晶晶的,便要開始吹牛。
“那可不,我跟你說,我……”
“喂,你們兩個。”
話剛說了一半,牢門突然被敲響。趙長贏和容與一道向門口望去,見一個獄卒說道,“算你們運(yùn)氣好,失主大發(fā)慈悲說不告你們了,你們可以回家了?!?/p>
趙長贏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呆呆地愣了一會兒,還是容與說道,“多謝官爺,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
“走吧。”獄卒不耐煩地打開牢門,擺擺手道,“快點(diǎn),別磨蹭?!?/p>
趙長贏這才一躍而起,又驚又喜地攥住容與的手,疊聲道,“快,快,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