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一時語塞,趙長贏再接再厲,“而且冬青這小子不頂事,成日找不著影兒,你晚上若是起夜或是口渴,一個人也不方便,是不是?”
“好啦好啦,我們今兒試試,若是你覺得不合適,我……”趙長贏以退為進(jìn),委屈地嘆了口氣,“我再搬回來好啦,只是這兒真真熱得不行,你瞧。”
他伸手指自己眼下的烏青,“我這眼下青黑都這么重了!”
容與見他說得可憐,一時心又軟了,應(yīng)道,“嗯,那先試試吧?!?/p>
“哇,容與最好了!”趙長贏歡呼一聲,著急忙慌地起身要開始收拾東西,見束瀾直愣愣地站在邊上,伸手推道,“你怎么還不回去?擋著我路了?!?/p>
“???”
束瀾委屈地一撇嘴,“我冤枉?。。?!”
愿有夜夜明月洲(一)
在趙長贏禁足快結(jié)束的時候,聶家的公子小姐們?nèi)缂s而至。
趙長贏自從跑去跟容與一起睡了以后,每日神清氣爽,頭也不暈了,也不犯困了,還有閑工夫看會書,真是醫(yī)學(xué)奇跡。
晚上趙長贏洗完冷水澡,套上輕薄的褻衣褻褲,火爐似的身子被冷水澆滅了些,哼哼唧唧地趴在竹席上,翻著容與給他寫好批注的書。
屋內(nèi)燭火昏黃,趙長贏看了兩頁便哈欠連天,朝屏風(fēng)外邊喊,“容與!快來睡覺了!”
容與嗯了一聲,從外頭進(jìn)來,“熱水燒好了?”
趙長贏一骨碌翻身坐起,套上鞋下床,撩開簾子往隔壁看了一眼,大木桶里已經(jīng)裝滿了熱水,里頭浸著一些祛shi的藥草,騰騰地冒著熱氣。
“好了,我推你過去?!?/p>
這些日子都是趙長贏伺候容與洗澡,兩人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如今已是坦坦蕩蕩,只是趙長贏每回看見容與白皙光滑如凝脂似的肌膚,還是會面紅耳赤,不敢細(xì)看。
“燙不燙?”趙長贏將容與抱進(jìn)木桶里,拿起晾在木架上的毛巾,給容與擦背。容與舒服地趴在桶沿上,胳膊舒展著,道,“不燙?!?/p>
“今天太晚了,頭發(fā)不洗了吧,我給你挽起來?!壁w長贏愛不釋手地捧著容與又軟又順的長發(fā),只覺這手感跟朱雀街那最好的成衣鋪里頭賣的綢衣似的。
容與嗯了一聲,瞥了趙長贏一眼,笑道,“你如今倒是熟練?!?/p>
趙長贏也笑,用木勺舀了水灑在容與背上,那水珠渾圓,一滴滴匯成細(xì)流淌過容與的背,一路往下蜿蜒而過細(xì)腰,再往下趙長贏便不敢想了,老老實實用毛巾給容與搓背,道,“容與,前兩日娘同我說,你的腿有起色了,說不得什么時候便能走了?!?/p>
容與望著趙長贏的笑臉,眉頭舒展開,他的面容在水汽蒸騰下也燒出一片蔚然的紅霞,“嗯,承你吉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