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比菖c將書合上,趙長贏看見封面上寫的“金匱要略”,“是我叫他不用伺候的?!?/p>
趙長贏眉頭一皺,容與輕聲笑道,“哎,長贏。”
趙長贏抬頭看他,容與便接著說,“老是皺眉頭做什么,看上去老了十歲。”
“我在這白吃白住,路都走不了,還每日要人伺候,總是不像樣子?!?/p>
“誰……”趙長贏就要反駁,容與朝他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總要學(xué)著自己來的,你便讓我早日適應(yīng)適應(yīng)吧?!?/p>
趙長贏見容與神色黯然,才恍然意識到了什么。若自己是容與,孤身一人寄人籬下,一雙腿又不能走路,怕是比他還不自在,哪還能腆著臉讓人伺候他。
“過兩日會有人來幫你按腿,這你可不能不要?!壁w長贏也不再堅持,靠著桌子拿捻子撥了撥燈芯,燭火倏爾明亮起來,火舌上竄,幾乎要舔到他的鼻尖。
“多謝。”容與溫聲道。
“你有什么短缺的,跟我說便是?!壁w長贏說,“你的命是我救的,之后……我也會對你負責(zé)的?!?/p>
他說這話的時候煞有介事,燭火將少年人英挺的側(cè)臉照亮,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是鑲著兩塊翡玉。
容與愣了片刻,目光一瞬不瞬地凝住看了他許久,直到趙長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開眼去,容與方施施然笑了起來,語氣略帶調(diào)侃,“對我負責(zé)?”
“怎么個負責(zé)法?”
趙長贏臉皮嫩,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此時竟然浮現(xiàn)出有一回趙明修帶他去醉紅塵的畫面來,登時羞窘得面紅似火,恨不得鉆到地底下去。
“我,我不是……”
“長贏。”容與驀地開口,他聲音低沉醇郁,似兜頭一盆水澆在趙長贏臉上。趙長贏抬起頭,見容與極認真地看著他,眼神溫柔純摯,“謝謝你?!?/p>
我一看書就頭疼(一)
“喂,長贏!”趙長贏跟簡廬兩人勾肩搭背地進了書堂,趙長贏嘴里還叼著一根不知道路上哪順手捋的草莖,流氓兮兮地回過頭。
“阿瀾!”叫趙長贏的是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束瀾,束瀾是劍盟盟主束天風(fēng)的兒子,他倆從小就一塊練劍,是穿開襠褲的交情。
趙長贏一見是束瀾,立馬收回手,他右手撐住旁邊的木桌,“唰”一下利落地縱身躍到束瀾面前,笑道,“嘿,今天來得這么早?”
“你這幾日跑哪兒去了?都沒來上學(xué)。”束瀾高興地咧開嘴,一拳揮在趙長贏的xiong前,抱怨道,“夫子讓兩人誦詩的時候我都沒人可找了?!?/p>
趙長贏吐出嘴里的草莖子,正要回答,簡廬坐在座位上說道,“金屋藏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