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安。趙長贏喝了一杯寧北人的特制酸奶,味道有點怪,輕輕嘆了口氣,“終于要見面了,束天風。”
再次踏入沙漠,白日里迎面而來的風已經(jīng)帶著粗糙的熱意,頭頂?shù)奶栔必葚莸匕押蟊硶竦冒l(fā)燙,好像后羿射落江南的九個太陽,到了格爾安卻只射落了一個,剩下九個高掛在天上,嘲笑著要征服這片大漠的狂妄之徒。
“不行了……”束瀾熱得頭腦發(fā)暈,他掏出水壺喝了一口,捏了捏空了的水囊,“前面看著有座沙堡,我們過去歇會吧?!?/p>
容與也已經(jīng)撐不住了,露在外面的兩只眼睛無力地耷拉著,睫毛上覆滿了一層沙塵。
趙長贏點點頭,他略猶豫了一瞬,將自己的水壺遞給束瀾。
“你先喝我的吧。”
束瀾愣了一下,他受寵若驚地看向趙長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給……給我的?”
趙長贏本想說你不要拉倒,但自從那日他看見克勒蘇和赫羅納最后相逢,卻天人兩隔的結(jié)局后,他逐漸開始嘗試放下那些仇恨。
“謝……謝謝?!笔鵀懮焓纸恿诉^去,趙長贏看見他小心翼翼地捧著水壺,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自顧自喊了聲駕,率先跑向沙堡。
格爾安里時常能看見一些沙堡,多數(shù)已經(jīng)廢棄了,不過也能供給路過之人權且過夜。這個沙堡的規(guī)模極大,或許一開始是天然風蝕形成的,之后又被一代又一代人修繕拓寬。
“等等。”趙長贏在門口停下,“里邊有……”
他話還沒說完,一枚看不清形狀的暗器“嗖”的一聲破空飛來,趙長贏右手一抬,那暗器正中草木青的刀鞘,掉在了地上。
“是沙匪!”束瀾喊道,霎時間從沙堡里一躍而出許多沙匪,手里拿著彎月形的刀,看向他們的眼神就像黑夜里的狼群尋到了獵物,綠瑩瑩的泛著寒光。
趙長贏與束瀾對視一眼,當即默契十足地提劍就上,趙長贏一手拉著容與的手腕護著他,另一只手劍氣流轉(zhuǎn),對上這些甚至沒練過幾天拳腳的沙匪,趙長贏一人就戰(zhàn)成了千萬人之勢,草木青上下?lián)]舞,猶如霞光萬丈,只見點點綠意所至,眾人便接連如烈風摧竹一般倒伏下去,很快便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捂著傷口哎唷哎唷叫個不停。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為首的一人連滾帶爬,不住向三人抱拳鞠躬,“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各位英雄,英雄大人不記小人過……”
“廢話少說。”束瀾打斷他們,道,“沙堡里就你們幾個人?”
“還……還有兩位英雄?!鄙撤死蠈嵉?。
容與眼神微瀾,追問道,“長什么模樣?”
沙匪道,“兩個中年人,口音像是南方人,長得……長得……”
“行了,你們?nèi)ソo找點吃的和水來,我們進去看看?!笔鵀懏敿刺缺阃镒呷?,趙長贏瞥了沙匪一眼,也跟著進去了。
“你覺得他們說的是……”幾人進了沙堡內(nèi),這沙堡里頭看上去比外邊看著還大,里頭被風蝕和人工開鑿出大小不一的洞穴,行在其間跟迷宮似的,倒確實是個躲藏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