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算老夫走南闖北這么些年,倒沒見過這般俊俏的小哥?!笨死仗K疊聲贊嘆,賞花兒似的繞著容與轉了一圈,摸著下巴上茂密的絡腮胡,
說道,“從前聽聞長淮慕容氏男子皆面若好女……”
“克勒蘇?!比菖c突然打斷他的話,“怎么這么快便出來了?”
“走走走,去那兒坐著邊吃邊說?!壁w長贏見旁邊眾人探頭探腦地看他們,渾身不自在,拉著兩人往一旁的包間走,“吃什么到時候記賬上?!?/p>
“讓雨疏來付錢?!焙竺嬉痪渌麄阮^在容與耳邊輕聲說道,本以為容與會朝他笑笑,沒想到竟半分反應也沒有。
“哎,別提了,還好你們走了,不然得嚇破膽?!眲傋?,克勒蘇一掌拍在桌上,便搖頭晃腦地說起來,“那場面,哎喲……”
“怎么了?”趙長贏被吊的心里癢癢,忍不住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們還記得看我們的一共有五個獄卒吧?!笨死仗K道。
“嗯,兩個專管提審行刑,最是狠毒。還有兩個管平日送飯之類的,倒還算不錯,剩下一個沒見著過?!?/p>
“就是那兩個行刑的?!笨死仗K咋舌道,“也不知道是犯了哪路鬼神了,那天行刑的時候,突然瘋了似的把自己衣服扯了,用平日里打犯人的鞭子往自己身上抽,邊抽還邊喊?!?/p>
“我罪該萬死,我罪該萬死!打得好!打得好!”克勒蘇倒是有幾分表演天賦,竟把那獄卒模樣學得活靈活現(xiàn),逗得趙長贏哈哈大笑。
“他活該!”趙長贏笑著說,“不知狗仗人勢屈打成招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冤案!”
“正是?!笨死仗K顯然也并不同情那獄卒,“不過說來也怪瘆人的,當時那廝一邊叫一邊笑,失心瘋似的,旁邊的人攔也攔不住,活活就這么把自己打死了。”
“什么?”趙長贏一愣,那點笑意登時僵在了嘴角,驚愕地問道,“就這么死了?”
容與在一邊默默地喝著茶,此時插話道,“許是之前被他冤枉的人死后做了惡鬼,回來報仇。”
“如今都這么傳,聽說那推官當日回去之后也瘋了,在家里上吊了?!笨死仗K說道,“鬧得整個衙門里都人心惶惶,驚動了巡撫大人,巡撫大人奏請圣上法外開恩,將我們這些人都放了?!?/p>
趙長贏蹙眉,一時只覺胃口全無,將筷子一擱,嘆氣道,“哎,也算是惡有惡報?!?/p>
“不說這些了。”克勒蘇笑道,“來來來,這羊肉香得很,只不過比我們草原差些?!?/p>
“前輩可打算回去?”容與問道。
“看情況吧?!笨死仗K說,“在夔州再待幾日,我便要啟程北上了。”
“這么快便要走了?”趙長贏有些難過,“前輩要去做什么?”
克勒蘇長嘆一聲,只搖了搖頭,沒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