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楊走下臺階,笑道,“你二人在福滿門濫賭,輸了幾千兩銀子便也罷了,還仗著武藝高強,打傷福滿門的護衛(wèi)數(shù)人,我已將此事稟報老爺,老爺親自下令,此間廟小,容不下你們兩位大佛?!?/p>
說完,黎楊右手一伸,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吧。”
“我們的行李呢?”趙長贏知道黎楊這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左右是容不得他們再留在藍府,便也不同他糾纏,只問道。
“喏。”黎楊右手一揮,一直立在檐下的那個青年男子便小步跑下來,將背著的包袱遞給他,“都在這里了。”
容與看了那個包袱一眼,勾出一個淡淡的笑來,平靜說道,“多謝。”
黎楊略顯驚訝,抬頭與他對視,突然覺得此人眼瞳幽深,后背一時間發(fā)涼,竟生出古怪可怖之意,幾乎就要奪路而逃。
只不過一晃眼,面前人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文弱書生的模樣,黎楊半身冷汗,只道自己多日來擔心招魂的事,沒休息好魔怔了,便也不愿再多說,催促道,“你們快些離開此地吧?!?/p>
說完,扭頭便回府里去了。
大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只余一地清輝。
趙長贏解開包袱,第一時間先扒拉看看自己藏著的銀錠有沒有丟,想來黎楊倒也不屑于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銀錠還在,這兩日總算不用睡大街了。
“黎楊這廝這般害我們,我倒是要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趙長贏憤憤不平,容與已經(jīng)從他背上下來了,此時打了個哈欠,應(yīng)聲道,“嗯,趕緊找家店投宿,別的事明日再說?!?/p>
索性夔州來往客商多,此時還有許多客棧開著門。趙長贏和容與找了一家付了錢,讓小二打了熱水,草草擦了身子,容與此時已經(jīng)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地就要躺倒在床上。
趙長贏還在琢磨著黎楊的事,一轉(zhuǎn)身,便見容與已經(jīng)睡熟了。他睫毛纖長,隨著呼吸微微顫動,鼻梁高挺,面容好看得不像話。趙長贏盯著瞧了許久,心道世間怎會有像容與這般好看的男子,忍不住抬手輕輕碰了碰容與的臉側(cè)。
容與依然安靜得毫不設(shè)防,趙長贏看得出了神,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兩人貼得極近,幾乎能感覺到容與綿長的鼻息。
“砰……”
樓上傳來一聲輕響,趙長贏猛地一驚,飛快地直起身。
一旁的容與稍稍蹙眉,不安地翻了個身。趙長贏心跳如擂鼓,心虛地屏住呼吸看向容與,見容與沒有醒來的意思,方松了口氣,定了定神,輕手輕腳地在容與身側(cè)躺了下去。
第二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昨日后半夜下了場雨,一早醒來尤為清涼,趙長贏醒來的時候迷迷瞪瞪地醒神,容與早已經(jīng)收拾停當,推門進來的時候手里端著一盤涼糕并兩碗粥,放到桌上道。
“今日有何打算?”
趙長贏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翻身坐起,想起昨晚的事一時間又是怒上心頭,恨恨道,“黎楊這廝作惡多端,我趙某人今日就要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