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贏,你怎么了?”容與蹙眉,“他們……”
“夫子好!”
“夫子早!”
趙長贏抹了把臉,紅著眼抬起頭,見夫子亦遠遠看向他。
“趙長贏!”夫子喊道。
容與心下一沉,只見趙長贏充滿希望地站起身,大聲道,“弟子在!”
“你……這些日子便先在家中復習吧?!狈蜃拥?。
趙長贏眼里還殘留著方才的希冀之色,轉(zhuǎn)瞬間話音落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沒明白過來,愣愣地問道,“什……什么?”
容與不忍,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用氣音說道,“長贏,別問了。”
趙長贏充耳不聞,目光直直地盯住夫子,倔強地要問個清楚,“夫子,你……你讓我回家?”
夫子微慍,拂袖道,“今早上簡廬父親同我說他失蹤了。”
趙長贏面色煞白,嘴唇發(fā)著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意思?”趙長贏陡然提高聲音,“你懷疑是我?”
眾人同夫子皆是默然不語,滿室異樣的死寂。
趙長贏只覺渾身發(fā)冷,他怔怔地環(huán)視過低頭不敢看他的書院眾人,臺前皺著眉翻書的夫子……陽光從側邊的窗臺悄悄漏進來,爬滿了書堂每一寸桌面,將空氣中細小的塵埃亦映照得冠冕堂皇。
趙長贏突然想起當年
瑞雪兆豐年(二)
歲暮天寒,臘八節(jié)那天莊里給做了臘八粥,讓莊里弟子去村上搭了粥棚,分給村民。往年都是趙明修帶人去施,今年他還在查失魂之事,自那起之后,附近村鎮(zhèn)又多了好幾起失魂之人,沒空分出功夫來,趙長贏便自告奮勇要去幫忙,反正他現(xiàn)在沒學可上。
永寧的冬日shi冷,今年又連綿陰雨,冷風夾帶著冷雨簌簌而下,簡直凍得人骨頭縫里都發(fā)著抖,恨不得成日里都抱著個暖爐,哪兒也不去了。
趙長贏從前倒是不覺得,甚至練功熱得很的時候,時常披件外衣就大搖大擺地亂竄,被聶紫然逮到好幾回,揪著耳朵念叨多少次也不改,后來索性也就隨他了。
容與晚上抱著趙長贏取暖,早上趙長贏起得早,天還沒亮就去院里打了兩套拳,回來擦了汗換了身衣服,正準備去村里棚子幫忙施粥。
容與于是被凍醒了,他迷茫地裹緊被子緩了一會兒,被子里已經(jīng)放了暖水袋,里邊水換了兩回,現(xiàn)在又只溫溫熱了。容與又瞇了一會,只覺被子里越來越冷,跟冰窖似的,無奈只得起身坐起,老大不情愿地套上衣裳,扶著墻一路喊著。
“長贏?長贏?”
趙長贏咕嚕咕嚕地灌水,聽見容與喊他,忙一擦嘴,喊道,“我在這兒!怎么了?”
趙長贏撩起帷幔,見容與走了這兩步,身子稍稍熱點起來,臉上有了血色,方安心下來,問道,“怎么了?”
“太冷了。”容與無奈,“實在睡不住,就起來了?!?/p>
容與見他穿戴整齊,略一揚眉,問道,“要出門?”
“嗯?!壁w長贏道,“今日臘八,要去村里施粥。”
外邊比屋內(nèi)更冷,入了冬容與已經(jīng)許久沒出過門了,聞言果然只點點頭,“好,等你回來一起吃午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