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已經(jīng)長達五年有余。
森永第一次把我從w水橫流的小巷子里拖出來時,手勁大得驚人,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那是我人生的谷底,像一灘散發(fā)著酸腐氣味的爛泥,被人遺忘在角落。
他昂貴的球鞋踩在渾濁的水洼里,濺起的w點落在他纖塵不染的k腳上,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巷子口透進來的慘白路燈,g勒出他挺拔冷y的輪廓,像一尊沒有溫度的大理石雕像。
“起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冰錐般刺進我混沌的意識里。
那只攥著我手腕的手,像鐵鉗,也像唯一的浮木。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拉離那片散發(fā)著垃圾和絕望味道的泥濘,塞進了他那輛足以買下整條街的黑se轎車后座。
真皮座椅冰涼光滑的觸感,混合著車廂內(nèi)昂貴的皮革和古龍水氣息,一瞬間包裹了我,陌生得令人窒息。
“名字?”他坐在前排,側(cè)臉的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峻,沒有看我。
“……池穩(wěn)?!蔽业穆曇鬵澀沙啞,像是生了銹的齒輪在摩擦。
“池穩(wěn),”他重復(fù)了一遍,音節(jié)在他唇齒間滾過,“以后,跟著我?!?/p>
那三個字,輕描淡寫,卻是我命運的轉(zhuǎn)折點,也是我跌入另一個更jg致、更窒息的牢籠的開端。
他把我從物理的泥潭里撈了出來,卻開始用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瘋狂,將我按進他親手打造的模子里重塑。
我的頭發(fā)被強制染成了和他一樣的深栗se,柔軟服帖,一絲不亂。衣柜里塞滿了昂貴卻si板的定制西裝,款式與他常穿的那些如出一轍,只是尺寸略小一號。
他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像一個挑剔的雕刻家審視未完成的作品,冰冷的手指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眼神刮過我的五官。
“背挺直?!彼睿曇魶]有起伏。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我的脊背上,力道大得讓我一個趔趄,骨頭都在發(fā)顫。
“眼神放低,不要直視別人,顯得愚蠢又傲慢。”
森永站在我身后,鏡子里映出他b我高出大半個頭的壓迫身影,和他眼中那種混合著審視與一絲隱秘熱切的光。
“說話慢一點,吐字要清晰。”他微微揚起下巴,示范著那種帶著天然疏離和優(yōu)越感的語調(diào)。
我笨拙地模仿著,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的尾音。
他像一個嚴苛到極致的導(dǎo)演,而我是那個永遠達不到他心中完美標準的演員。每一次微小的偏差,都會招來他冰冷的注視,或是毫不留情的斥責。
我的存在,似乎只是為了無限b近一個他設(shè)定好的、名為“森永理想化身”的影子。
他透過我,看的從來不是池穩(wěn),而是那個他渴望成為、或者渴望掌控的完美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