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裴知衍先開口了,他自嘲一笑:
“說來可笑,我們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談話,居然是離婚后。”
我摩挲著手里的杯子,沒有說話。
裴知衍眼睫一顫:
“疏月,我都想起來了車禍和縫尸,我都想起來了?!?/p>
他哽咽了一下,艱難開口: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愛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你。”
我垂下眼眸,避而不談:
“你要死了?!?/p>
是啊,多么諷刺,他直到死前才認(rèn)清了他的救命恩人是誰。
他早該知道的啊。
他眼圈發(fā)紅:
“疏月如果有下輩子,我”
我打斷了他:
“你走吧?!?/p>
“最后的時間你應(yīng)該留給裴爺爺,而不是在這里和我說一些虛無縹緲的事?!?/p>
我已經(jīng)站了起來,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今生,我已對你無愧?!?/p>
“來世,愿我們不復(fù)相見?!?/p>
最后,我聽見咔嚓一聲。
裴知衍在我身后倒下,安靜地閉上眼。
我與他最后的一絲羈絆,也煙消云散了。
裴知衍死后,我?guī)团釥敔斕幚砹怂暮笫隆?/p>
我輕輕將一朵白菊放在他的墓前。
身后,季南城在不遠(yuǎn)處等著我。
我快步上前拉過他的手。
“走吧,該回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