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寒不斷追問著游曦,試探著游曦話語的真?zhèn)?,像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糖果的孩子某天突然擁有了一座糖果屋,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粉色繽紛的甜香將她包圍,她害怕這又是一個漂亮的泡泡夢境,在午夜鐘聲敲響時便會云消霧散,害怕在一夜黃粱后夢醒時分,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還在那間陰冷、漏風、潮shi的地下室中。
沒有光,沒有太陽,也沒有游曦。
但此刻的當下,有人緊緊抱住她,不厭其煩地對她說:林曉寒,這都是真的。
時光的碎片在她的耳旁呼嘯,醉人純釀的廣海正中,她終于鼓起勇氣,撕開遮攔的面紗,發(fā)現(xiàn)真相原來是真。
所有撫摸,所有擁抱,所有微明清晨的溫柔別吻,都是真的。
所有關(guān)切,所有溫暖,所有緘默之中的赤裸愛意,也都是真的。
有耀眼的光輝透過她的左xiong,照進了二十年前小寒的冬夜,照進了那間陰森冷冽的狹隘地下室,驅(qū)散了所有黑暗、恐懼、與卑微渴求——瞬息之間,世界明媚若春晨。
其間穿著破洞薄衫的瘦小女孩,也終于從蜷縮中抬眼起身,赤裸雙腳顫巍向她步來,伸手撲入了她敞開的懷抱,消失在了她流動的血脈中。
她突然想去見見兒時地下室里的那只老耗子了,哪怕只是見見那只老耗子的魂魄也好,告訴它,她好像真的,得到太陽的偏愛了。
從少女時期便一直深愛的太陽,真的向她灑下了光輝。
好溫暖。
“對不起,我現(xiàn)在才告訴你我的心意,謝謝你走進我的世界,謝謝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謝謝你生下景明,謝謝你還愿意和我相見……”
陽光還在夜燈的昏黃光線下絮語,林曉寒呆坐在游曦懷中,眼淚不自覺奔涌,內(nèi)心卻是極致的祥和與寧靜,她聽見游曦問:
“所以我可以叫你老婆嗎?”
林曉寒扯出一個難以克制的呆笑,輕輕環(huán)住游曦的頸項,點了點頭。
“老婆。”
她聽見游曦的呼喚,嘴角愈發(fā)上揚,在游曦懷里再次點頭,幸福得像是飄在甜甜的云朵上。
游曦咬著林曉寒的耳朵又低聲叫了幾聲老婆,將林曉寒叫得不好意思,低頭埋在游曦的頸窩不出來,完全沒了方才在游曦身上馳騁的囂張氣焰,看得游曦直想笑。
【……】
二人相擁倒在柔軟的床褥中,等待所有液體吸收殆盡,游曦繼續(xù)親吻撫摸著林曉寒,延續(xù)著方才的溫存,而經(jīng)歷了一番體力勞動的林曉寒女士現(xiàn)下則是真的困意席卷,窩在游曦懷中懶著身子不想動彈,迷迷糊糊間聽見了游曦的詢問。
“老婆……所以家里為什么會有兔子的衣物?”
心中羞赧,林曉寒往游曦懷中又鉆了鉆,閉目假寐,以此躲過了這個害臊的問題,若是游曦此刻有讀心術(shù),便能聽見懷中睡客真正的心語:
之前想你的時候不小心買的。
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