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做,在你心里都是全世界最廢最沒出息的小孩。”倪亦南抹了把臉,重拾眼里的碎片,直視溫希驟縮的瞳仁,“冤有頭債有主,你恨倪振華毀了你的人生你就去報復(fù)他好了!為什么要讓我承受這——”
“阿姨!”
所有話語消失,只留下因用力過猛而劇烈抖索的手掌,和懸在半空但遲一步的指尖。
世界靜止,耳鳴震耳欲聾。
這陣嗡鳴環(huán)繞圍殲耳膜,盤旋往上,重重砸在頭頂,倪亦南整個人都怔愣住了。
一秒
兩秒
指印顯露,臉頰開始發(fā)燙,感知后知后覺全部彰顯在被打偏的這半側(cè)臉。
倪亦南緩緩抬手,輕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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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鳴笛如風過耳,淚水掛在眼尾風干于喧鬧街巷,倪亦南雙臂繞膝蹲下,xiong口因奔跑而劇烈起伏,暖陽纏繞她吐出的熱氣。
回頭望去,原來已經(jīng)跑開這么遠。
心底的情緒好似一簇焰火,烈焰咆哮火星四濺,卻被厚重得像泥漿般的烏云壓制回去,不得溢出半點。
抬手擋住額角,擋住斑駁樹影間射下的那束光,倪亦南去路邊的小餐館借了個充電寶,之后攔下一輛車。
“去哪里?”司機望后視鏡。
倪亦南也不知道該去哪,只想放空,不被打擾。她想讓師傅漫無目的地開,繞著江城別停。
打開微信掃了眼余額,上面的數(shù)字令她瞳孔都清潤不少。
并不記得收過誰的錢,指尖在界面劃了劃,點進賬單。
凌晨兩點,沈迦宴給她轉(zhuǎn)了筆錢,轉(zhuǎn)賬說明那欄備注:自動贈與。
然而倆人的聊天框是空白的。
思緒不由自主地又飄遠,忽然瞥見翻起的裙擺下,藏在大腿內(nèi)側(cè)的一圈齒印,淺淡卻顯眼。
不知為何,心底猛地生出一些難以自抑的自厭。
對自己,更對沈迦宴。
好沒意思。
現(xiàn)在的生活,情感的拉扯,都無趣透了。
忽然,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
倪亦南把錢還回去,敲下一行字,結(jié)束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