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新（第1頁）

次日一早，推車而來的宋妙就在食巷口見到了等候許久的程子堅。

對方迎上來叫道：“宋小娘子！”

宋妙見他神色激動，笑著問道：“程公子，昨日事情可還順利？”

程子堅嘿嘿憨笑，只會點頭，左右看了看，見無人離得近，便低聲問道：“多謝，多謝！你昨日那羊肉饅頭實在味美，幫了我的大忙！”

他頓了頓，復(fù)又問道：“只有一樁，不曉得那刑統(tǒng)書，小娘子是為誰人來借的？”

宋妙回道：“不為旁人，乃是借來自己看的?！?/p>

“很著急嗎？”

宋妙并不猶豫，當(dāng)即便道：“若能盡快，其實是越快越好?！?/p>

見她要得這樣著急，程子堅也變了臉色，問道：“好端端的，宋小娘子怎么要借刑統(tǒng)書？可是遇得什么難事？我能幫得上什么忙嗎？”

宋妙行事不喜歡遮遮掩掩，便道：“我也不瞞程公子，我家住在酸棗巷尾，原有個食肆，只是最近出了些壞事，若能從律法中尋條出路，當(dāng)然最好。”

又笑道：“公子愿意出力幫著借一套刑統(tǒng)來，便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她口中說著，見程子堅發(fā)著怔，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又問道：“是不是這書不好借，叫公子為難了？如若不方便，不如……”

但宋妙話未說完，程子堅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連連擺手道：“沒有的事！那書雖說暫未借到手上，但已經(jīng)有門路了，只是還要稍等幾天，等我拿到了就給你送來！”

宋妙待要再問，他把錢一扔，開箱拿了自己早早定好的三份糯米飯就匆匆告辭了。

見人跑得這樣快，宋妙也有些無奈。

她總覺得其中或許別有內(nèi)情，但一時也沒有辦法，只得把此事暫放一放，先去支攤位。

才把推車立穩(wěn)，宋妙還沒來得及掛招牌，邊上等候的學(xué)生們就圍了上來。

當(dāng)頭那個沖得最快，點好東西之后，趁著宋妙盛飯的時候問道：“宋小娘子，昨日我聞到那羊肉饅頭香味，實在招人——你怎的不做了來賣？”

宋妙笑答道：“做起來費事，羊肉也貴……”

那人看了一眼不遠處賣饅頭的攤主，把自己日常在那買的，同昨日聞到味道兩相一對比，登時搖了搖頭，嘆一口氣，道：“若不能做饅頭賣，還有沒有什么旁的東西的？我雖囊中羞澀，要是小娘子這里賣肉食，再如何也要省上兩頓的錢，來打一回牙祭的！”

這人話音未落，后頭已經(jīng)有一個人鉆出頭來，插嘴道：“昨兒我也聞到了，那味道香得咧！便是不好做羊肉，做鵝肉、雞鴨肉的也好??！多有點葷肉，便是賣得貴些也不打緊……”

但也有沒有聞到那羊肉饅頭香氣的，聽到這話，在后頭已經(jīng)抗議起來：“喂喂，你管人家小娘子賣什么！你吃膩了糯米飯，我可沒吃膩——你有錢自去食肆里點雞點鴨，把糯米飯讓給我們就是！”

“正是！正是！羊肉恁貴，我吃小娘子這糯米飯就頂頂好，價錢也合適，天天吃都不膩的！”

有人看那鉆出來的頭眼熟，忽的問道：“兀那小子，你不是國子學(xué)的么？你來食巷湊什么熱鬧，要什么肉吃！回去吃你家廚娘做的好菜去！”

“國子學(xué)的？”

“還真是國子學(xué)的！”

“國子學(xué)的在這里啰嗦什么？要是到時候小娘子當(dāng)真只顧著做肉饅頭，顧不上糯米飯，看我不告訴你們學(xué)正去！”

原來此時國子學(xué)和太學(xué)雖然都歸國子監(jiān)管轄，也挨著在一處授課，學(xué)生來源卻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