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4頁）

顧周宥坐在沙發(fā)上，駝色沙發(fā)布料微微下陷，起了褶皺。

他一言不發(fā)地解睡衣的扣子。

他的膚色很白，皮膚順滑。

昏黃的燈光下，折射一點細膩的光澤。

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肌理線條流暢，雙肩寬闊平展，充滿力量感。

陳念姝一點也沒有害羞的樣子，那雙似野生動物的眼睛赤裸裸地上下掃視著顧周宥的身體，像是在思考獵物的所去所從。

她冰涼的手碰上顧周宥的脖子，手法很輕地幫他涂抹臉上的傷口。

這突然的舉動讓顧周宥的腎上腺素飆升，他感覺脖子酥酥麻麻的，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

整個涂藥的過程，顧周宥都沒法像她一樣心安理得。

他感覺心臟像是突然走進了一個不速之客，正在時時敲打他，企圖占領他的地盤。

陳念姝挑逗地望向他，眼神一點也沒有回避：“你在發(fā)抖誒？”顧周宥撇過頭，退避三舍，躲避她灼灼的視線：“我沒有。

”陳念姝撇了下嘴，眼神帶著些許的散漫：“好像有呢。

”她直截了當?shù)攸c破他的偽裝。

顧周宥垂眸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沒帶一絲情緒：“有點冷。

”他很麻利地穿上了衣服，神情淡漠，像是沒有片刻的動搖。

但他望向陳念姝的眼神突然透出銳利的光芒，不像往日那樣溫順，像是要宣泄什么似的：“陳念姝，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你和第一次見面完全不一樣。

”第一次見面那天遇到的是一個剛離家出走，在父母面前虛與委蛇的女生，裹挾著的自然是畏懼和不真實。

現(xiàn)在這個才是真正的她，確實是像父母說的那樣離經(jīng)叛道，但也有旺盛的生命力，是叢林法則的佼佼者。

陳念姝并沒有被這樣的鋒芒嚇到，往后一靠，順勢陷進沙發(fā)里：“你終于不裝不認識我了。

”顧周宥看著她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毒舌道：“我們本來就不認識，真把這當自己家了？”他看著她這副懶洋洋的樣子。

陳念姝低頭笑了聲，掏出剛剛錄的視頻：“要發(fā)給你嗎？要報警嗎？”顧周宥微微失了神，沒有講話。

陳念姝“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我拍視頻是因為我剛開始沒看清你，我想幫你的，只不過我快到的時候，已經(jīng)結束了。

”顧周宥望向她，眼神慢慢聚焦，聆聽她的解釋：“沒事，你保護好自己就行。

不用報警，人我認識。

”正好，報了警我也沒辦法幫你作證，總不能剛逃出來就被抓回去吧。

陳念姝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嗯。

”顧周宥大喇喇地癱坐在沙發(fā)上，沒有緩過勁來，和她講話真費腦。

密閉的空間，被按下靜音鍵。

房間的空調(diào)似是察覺到了少年內(nèi)心的燥熱，突然開始高速運轉(zhuǎn)，吹滅他內(nèi)心搖晃的微暗之火。

顧周宥拿起手機，準備搜一下陳念姝買的那件已經(jīng)被撕掉標簽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