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比翼鳥族外的地底。
空蕩蕩的破繭金蛹已經(jīng)沒有了內(nèi)容物,卻被留在了層層之下的土地中,沒有消融的意思。
漸漸的,金蛹中心緩緩凝出一個血色的靈氣團。
那靈氣團靜靜在其中旋轉(zhuǎn),像是醞釀一場無聲的風(fēng)暴。
眾神之巔的創(chuàng)世神殿中,閉關(guān)靜坐的天道眉心疏朗開來,緩緩睜開灰暗的眼眸。
天外天似乎與往日沒有任何分別,但此刻在天道的眼中,世界卻已全然不同。
眾神之巔的更上層,耀眼的金日靜靜旋轉(zhuǎn),卻沒有往日金得那般純粹,一抹怪異的血色摻雜在金日之中無聲飄蕩著。
更可怕的是,金日之上竟然連接了一條血色的鎖鏈,一直向著遙遠的大地蔓延,不知連接在何方。
秦律目送著照塵離開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溫暖和煦。
他本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無能的人,道德良知束縛著他,不敢愛也不敢恨。
即便是恩重如山的師尊殞命,理智也總勸他不該怨懟。
殷九方在他生命中如燦爛的焰火,那極致的愛恨無時無刻不在震撼著他膽怯的心靈。
即便最后在罪惡中自燃毀滅,他依然恨得無怨無悔。
秦律低頭看著手臂上還在淌血的傷痕,拍了拍身側(cè)的螭蠱,將它收入虛空裂縫之中。
他抬眼看著面前破碎的竹屋,忽然以指為刃,狠狠劃在手臂之上。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立刻顯現(xiàn),但秦律尤嫌不夠。
第二道、第三道。。。。。。傷口遍布了他的兩條手臂。
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決絕:
“師尊,他們都說您是瘋子,我總覺得自已不像你,但是怎么可能呢?大瘋子只會養(yǎng)出小瘋子?!?/p>
秦律取出殷九方留給他的避毒寶器,將靈力注入其中,單手一捏就將之摧毀。
摧毀的剎那,周遭的瘴氣像是惡狼恢復(fù)了嗅覺,當(dāng)即向他蜂擁而來。
他不受控制地彎腰雙掌撐地,感受著毒瘴林的瘴氣自傷口處涌入他的身體,蠱蟲自四面八方圍向他。
沖得最快的蠱蟲已經(jīng)咬上了他的傷口,越來越多的蠱蟲爬上他的雙臂。
他疼得險些哭出來,卻緊咬著牙關(guān)不肯松開。
師尊,好疼啊,當(dāng)年您也這么疼嗎?
師尊,您給我這個廢物東西留了這樣好的活路,可惜我從來只會叫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