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不理解:“為什么?你知道的,只要留他一魂一魄,終有一日,我會達到祖母的境界,屆時我可以復(fù)活姨母,也能讓他復(fù)生!”
卻聽阮流箏恍恍問道:“他若復(fù)生,會有靈根嗎?”
姜珩一愣:“不會。。。。。。靈根天注定,只要他還是段斯辰,他就只能是。。。。。。凡人。”
“他說,他不想再做凡人了,讓他走吧?!?/p>
阮流箏的目光一刻也不愿意離開那塊墓碑,像是看著他一如往昔的容顏。
即使是姜珩,此刻也感覺到深深的無力:“對不起,我來晚了。。。。。?!?/p>
阮流箏搖了搖頭,重新回到方才的姿勢,依靠在墓碑之上。
“他安排好了一切,遣散了府中所有人,安排好了西饒國的皇位,給我留了遺書?!?/p>
“他從來最是順我心意,唯獨此刻不在意我的死活?!?/p>
“孩子在我腹中,他便以為我不敢隨他而去了嗎?”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如此狠心對我,我憑什么要順?biāo)囊舛?。。。。。?!?/p>
說到這里,她的淚再一次決堤:“段斯辰,你好狠的心。。。。。。你算準(zhǔn)了我會依你心意而活,我恨你,我恨你。。。。。?!?/p>
她說著說著,又失聲痛哭起來。
姜珩和盛無燼無言地站在一側(cè),看著面前一場痛徹心扉的離別。
哭了一陣,又恍恍惚惚地緩過來,癡癡地看著墓碑,卻道:
“阿珩,我想看看雪?!?/p>
姜珩沉默著將手微微一抬,周遭空氣的溫度驟降。
毫無征兆的雪,在空氣中不斷凝結(jié)。
雪悠悠揚揚地飄落,像一場祭奠。
落了她滿頭滿身,她卻并不感到寒冷。墓碑的頂端也漸漸有了積雪。
她捏著一封信,重新倚靠在墓碑的懷中,就像一對白頭夫妻。
那信封上,只寫了四個字。
【吾妻親啟】
此刻,她才緩緩打開那封信,入目第一行,便再度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