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你,才是你。你一點也沒有變,你就是失去了記憶的你。這副倔種模樣,真是只有你才做得出來。”
“無論你怎么鉆牛角尖,我都要告訴你,我愛的不是傾容轉世,而是你,只是你?!?/p>
“你可以是傾容,也可以是姬傾容。我們的曾經(jīng)沒有什么好留戀的,我也從不曾糾結,也不需要你記起。
你只想留著姬傾容的記憶,只想以姬傾容的身份做我的夫君,我完全同意。
我要的只是你,不是任何一個轉世?!?/p>
他當時已經(jīng)完全愣住了,并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被她說服。
只是愣愣地反駁道:“那你還救我做什么?”
姹女捧著他的臉越湊越近:“蠢貨,死后百年,渾渾噩噩,飄無定所。一朝化鬼,即刻為執(zhí)念所控,未了卻,便不得安寧,算什么好辦法。我有個更好的辦法,你想不想聽?”
“什么辦法?”他問。
她笑得魅惑無邊:“以我千年肉身鬼修的修為,漸漸渡你三成。百年之后,你肉身虛耗干凈,即刻成鬼。無所求,無所困,如何?”
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心頭咚咚一陣狂跳:“此法,當何為?”
她傾身而下,如墨的長發(fā)鋪了他半身,冰涼的吻覆上他微顫的唇:
“借,魚水之歡?!?/p>
而姹女也與他的父親,達成了默契的交易。
他歸她,而她可保御鬼宗千年繁榮。
此后許多年,姬傾容的心情一日賽一日的澎湃,大概沒有人會如他這般期盼死亡的降臨。
自那時起,天資卓絕的少宗主漸漸衰敗,修為再無寸進。直到如今,成了一個一步三晃的病秧子。
“你是何人!”
應天冀驚疑不定的吼聲,打斷了姬傾容對往昔的追憶。
姹女咯咯一笑:“稀奇,你也一把年紀了,竟不認得我?你從哪個州來的?”
此言一出,應天冀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歸墟和不丹兩個老不死,聞著味兒就來了!
躍上演武場,身形隱入黑霧之中。
兩個老頭看他的目光與先前完全不同,而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探究和懷疑:
“應宗主,不認得小輩自是有你的高手風范,可連十殿之一,姹女鬼君的朱面龍骨傘都不認得,這可就說不過去了吧?”
似是想起什么,歸墟先祖雙目一凜。
“讓老夫猜一猜,宗主該不會是來自蒼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