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才緩緩打開那封信,入目第一行,便再度泣不成聲。
【吾妻箏箏:
見字如晤。
昔年瑤琴臺,有神女高坐云端,一曲伏妖。
我與萬千螻蟻一同仰望著,妄做神女入懷夢。
我知道,卿乃天上月,我為人間蟻。我命短暫如蜉蝣,而卿千年又萬歲。
我這一生汲汲營營,枉作聰明,唯有修仙一道,無能為力。
我不甘心,也輾轉(zhuǎn)痛苦,平白累妻為我四海尋方,空誤了修行。
我曾恨,明月高懸千秋萬載,而凡人之命輕若蜉蝣。卻又幸,皎皎明月獨照于我。
即便這微薄的一生,短暫如朝生而暮死??捎谖叶?,這一生有明月相伴,便該不枉來此世間一遭。
可年歲漸長,我心漸惶。凡人百年,垂垂老矣,而卿芳容永繼。
一念至此,已生魔障。
此一別,永世不見。卻有子遺腹,唯盼卿珍重。
卿不擅畫技,恐百年相忘,留畫像一幅,也求與兒相認。
若恨我,即刻焚之,將我拋卻干凈。
若念我,唯愿留之,全我此生奢望。
至此,與卿訣別。
段斯辰留。】
“段、斯、辰——”
“誰要留你的畫像?。?!”
“我偏不如你的愿!”
“我偏不。。。。。。如你的愿。。。。。?!?/p>
“段斯辰。。。。。。段斯辰。。。。。。你怎能如此對我。。。。。。你是如愿了,我怎么辦。。。。。。”
“我怎么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