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趕到,將他像拖死狗一樣押上了警車。
一場精心策劃的鬧劇,就此收場。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蘇宴遲走過來,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再一次披在我身上,遮住了剛才可能濺到的血跡,也隔絕了周圍所有探究的目光。
“嚇到了嗎?”他低聲問,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后怕。
我搖搖頭。
“我們回家吧?!蔽艺f。
是的,回家。
陳浩因為在公共場合持刀故意傷人,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被重判了十年。
入獄的第三天,他用褲腰帶在牢房的鐵窗上上吊自殺了。
消息是張瀚告訴我的。
他說,陳浩死的時候,眼睛還睜著,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仿佛死不瞑目。
那時,我正在和蘇宴遲一起,在我們新家的院子里種花。
是我親手設(shè)計的院子,里面種滿了我最喜歡的白玫瑰,成百上千株,像一片白色的海洋,在陽光下圣潔地盛開。
“死了也好。”蘇宴遲一邊用小鏟子松土一邊說,語氣輕描淡寫,好像在談?wù)撘恢晃浵伒乃阑?,“省得臟了你的眼,也省得我再費心找人去監(jiān)獄里‘照顧’他?!?/p>
我沒說話,只是把一株新的玫瑰苗,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剛挖好的坑里,然后用手輕輕地把土培好。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陳浩了。
那個讓我付出了青春,愛情,甚至賠上了父母和自己性命的男人,終于,從我的世界里,徹底、干凈地消失了。
大仇得報,我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快樂。
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是完成了一件籌謀已久的大事后,突然失去了目標(biāo)和方向。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我又回到了前世。我還是那個癱在冰冷病床上的林夙。
陳浩和陳芮站在我的床前,手里拿著那管致命的毒劑,他們的臉上帶著勝利者得意的微笑。
但這一次,我沒有像前世那樣,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瞪著他們。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像在看一場與我無關(guān)的滑稽戲。
他們把毒劑推進(jìn)我的身體,我感覺生命在一點點流逝,身體越來越冷。
就在我即將陷入永恒的黑暗時,病房的門被一腳踹開,一束刺眼的光照了進(jìn)來。
蘇宴遲沖了進(jìn)來。
他身后跟著很多人,有醫(yī)生,有保鏢,還有警察。
他一腳踹開擋在他面前的陳浩,沖到我的床邊,一把拔掉我手上的輸液管,小心翼翼地抱起奄奄一息的我。
“夙夙!撐?。∥?guī)慊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