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也要走嗎?聽說王妃宋雨沫對你情深似?!?/p>
顧安禹強扯出一抹笑。
“宋雨沫深情卻不專情,我已服下父親留下的毒藥,待毒發(fā)三次,便是和她訣別之時,還望祭司大人成全!”
大祭司掐指一算,長長嘆息一聲。
“也罷,既然覆水難收,那我便助你達成所愿?!?/p>
說完,他將閣樓最高層的族譜取出,又準備了筆墨。
顧安禹翻開族譜,在最后一頁翻找到自己的名字。
隨后執(zhí)筆沾上摻水研磨過的朱砂,毫不猶豫的劃下——
落筆,“顧安禹”二字,徹底消失。
顧安禹謝過大祭司,走出宗祠。
大雪紛飛,他一路往前,在四四方方的宮殿里緩步而行。
這困住父親半生的宮墻,終究沒有困住他,以后也困不住自己。
不知不覺中,顧安禹走到了停靈的殯宮。
殯宮里,有一樽水晶棺——
是母帝命人尋盡天涯海角,從極北苦寒之地找來的千年玄冰,用來存放父親的尸體。
前幾日顧安禹重病未愈本想支撐著來看望父親,但太醫(yī)說他承受不住這里的寒氣。
母帝便一直不讓他來。
可如今總該來告訴他一聲,很快自己就要和他一樣回二十一世紀那個紅旗飄揚的時代了。
無人守衛(wèi),顧安禹走了進去。
他跪到水晶棺前,鼻頭不由得一澀。
“父親,兒子來看您了。”
“你總說女人只有掛在墻上了才會老實,從前我不信,可現(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p>
“我已經(jīng)服下了您留給我的毒,過不了多久,就能和您重逢了……”
寒氣漸漸蔓延全身,顧安禹緩緩伏在水晶棺上,就好像依偎在父親懷中。
“好冷啊,父親,您怎么不抱抱我……”
他哽咽著,在冰塊上一點點臨摹著父親的模樣,直至宮殿內(nèi)四周昏暗才依依不舍起身。
殿外,一輪金烏高懸在皇城之上,同風(fēng)雪一起落了他滿身。
路過金鑾殿,隱約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顧安禹下意識看向那敞開的殿門,卻見一身玄色錦袍的顧翊安正舉著母帝御用的尚方寶劍練劍招。
“母帝,以后這把劍就給兒臣練習(xí)吧!”
“好好好,翊安想要的,母帝統(tǒng)統(tǒng)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