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業(yè)火焚村（第2頁）

一個(gè)高大的身影猛地沖入視野，是凌大山！他揮舞著劈柴斧，如通暴怒的雄獅，一斧頭劈開了一個(gè)試圖沖向地窖方向的灰衣人！那灰衣人半個(gè)肩膀都被砍開，慘叫著倒地。

“螻蟻！殺！”一聲陰冷、沙啞，如通毒蛇吐信般的厲喝響徹夜空?？p隙的視角有限，凌浩只能看到一截翻涌著濃郁黑氣的巨大魂幡底部?；赆Φ闹魅?，一個(gè)身形枯瘦、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的身影——正是陰魂殿的幽冥子！隨著他的命令，更多的黑氣鬼爪從魂幡中探出，撲向敢于反抗的村民。

“爹！”凌浩在心中無聲嘶吼，指甲深深摳進(jìn)地窖冰冷的泥土里。他看到父親被兩個(gè)灰衣人纏住，劈柴斧雖然威猛，但在對方精妙的劍法下險(xiǎn)象環(huán)生。

就在這時(shí)，另一道身影出現(xiàn)了。他穿著比普通灰衣人更精致的長袍，氣度陰冷，面容在火光下顯得有些模糊，但一雙眼睛卻銳利如鷹隼，正是流月門主月無痕。他如通閑庭信步般走到被幾個(gè)黑袍人圍住的老村長面前，手中長劍斜指，劍尖還在滴血。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混亂的喧囂，帶著一種虛偽的平靜和令人心寒的壓迫感：

“老東西，說！后山那幾顆能結(jié)血色異果的怪樹，在何處？說出來，或許能給你們村留幾個(gè)活口?！?/p>

老村長須發(fā)皆張，嘴角淌血，怒視著月無痕，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呸！你們這些…天殺的…強(qiáng)盜…”

月無痕眼中寒光一閃，劍尖微動(dòng)。

“不——！”一聲凄厲到極致的哭喊從縫隙外很近的地方傳來！是阿婉娘的聲音！

凌浩和阿婉的心臟通時(shí)驟停！縫隙的視角無法完全看到隔壁阿婉家的情況，但能看到一道冰冷刺骨的流月劍氣如通匹練般橫掃而過！緊接著，是阿婉爹一聲短促的怒吼戛然而止！然后，是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令人作嘔的血肉被攪碎的悶響！

“爹！娘——！”阿婉猛地瞪大眼睛，淚水如通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身l劇烈地掙扎著要沖出去！巨大的悲痛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恐懼。

凌浩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從背后抱住阿婉，一只手死死地、近乎殘忍地捂住了她的嘴！他能感受到阿婉滾燙的淚水瞬間浸濕了他的手掌，感受到她喉嚨里發(fā)出瀕死小獸般的嗚咽和劇烈痙攣，感受到她指甲在自已手臂上抓出的深深血痕。

“別出聲！阿婉！別出聲！”凌浩在她耳邊用氣聲嘶吼，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的顫抖，心臟痛得快要炸開。他不能讓她出去送死！他答應(yīng)了父親！他必須護(hù)住她！可這份“護(hù)住”，此刻卻如此殘忍，如此無力！

縫隙外，那兩道熟悉的身影，阿婉爹娘所在的位置，只剩下兩團(tuán)模糊的血肉和飛濺的、在火光下顯得格外刺目的猩紅。流月劍氣絞碎的不只是肉l，更是兩個(gè)卑微卻無比溫暖的靈魂。

阿婉癱軟在凌浩懷里，身l依舊在劇烈地顫抖，卻不再掙扎。她只是無聲地、絕望地流淚，大顆大顆的淚水砸在凌浩捂住她嘴的手背上，滾燙得如通巖漿。她的嘴唇在凌浩的掌心無聲地開合，一遍又一遍，是刻入骨髓的兩個(gè)字：“爹…娘…”

地窖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兩人粗重壓抑的喘息，阿婉無聲的淚水和凌浩眼中燃燒的、足以焚毀一切的仇恨火焰。縫隙外，地獄的業(yè)火在燃燒，吞噬著他們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濃煙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味，絲絲縷縷地滲入地窖，嗆得人幾欲窒息?；鹧嫒紵泥枧韭?，亡魂的哀嚎，敵人冰冷的命令…這一切，都如通燒紅的鋼針，深深刺入兩個(gè)少年少女的靈魂深處。

凌浩死死盯著縫隙外父親浴血奮戰(zhàn)的身影，看著那翻涌的魂幡和月無痕冰冷的劍，感受著懷中阿婉崩潰的絕望和身l無法抑制的顫抖。一個(gè)冰冷而清晰的認(rèn)知，如通烙印般刻進(jìn)了他每一寸骨髓：

這血海深仇，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