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聞言眼前一黑,一旁的林香緊忙接住她癱軟的身子。
“那該如何?”林香將人扶到榻上。
“要不我去找劉平問問?他門路多”春桃猶豫道。
“還找那登徒子,你忘了他是怎么無禮的了。”林香厲聲提醒。
春桃一聽,立刻羞慚萬分。
小姐這病來得蹊蹺。前些日子劉平帶著那群浪蕩子扒墻窺探,春桃正巧在院中汲水。小姐為躲避那些腌臜目光,倉皇間被雪水浸透衣衫。正值倒春寒,加上身子骨弱,這才染病。
說到底,皆因她疏忽。春桃更加自責。
“我這兒還有些體己銀子?!绷先〕龇e攢多時的月錢,“原想留著下月買吃食你拿去外面抓藥吧?!?/p>
侯府妾室的月錢本就微薄,還要被西院的人層層克扣。
“這怎么行”玉娘欲起身阻攔,柳氏卻按住她。
“快躺好。有姨母在,斷不會讓你有事?!?/p>
春桃無計可施,終究咬牙來尋劉平。
那廝倚墻而坐,翹腿晃蕩,見她來了,冷笑道,“喲,這不是罵我登徒子的春桃姑娘?怎今日轉性了?”
春桃強忍怒火,堆笑道,“誤會,誤會?!?/p>
劉平懶懶應道,“我憑啥幫你?平日瞧都不讓瞧,今兒生病了,真我是菩薩啊?說讓我?guī)臀揖蛶停俊?/p>
“就事論事?!贝禾野炎詈笠痪€希望放在他身上了,“平哥,咱們就事論事。我家小姐命在旦夕,望您行個方便。”
“嘿!”劉平猛地跳起來,“莫要道德約束我,我不吃這套?!?/p>
“平哥,您看我也是沒辦法了,侯府又不讓女眷出府,我就是想去外頭尋藥材也出不得啊?!?/p>
劉平眼底泛起狡光,隨即話鋒一轉,“也不是不成,但得答應我一事?!?/p>
“且說!只要我做得到,皆不推辭?!贝禾矣X得有希望了。
“要你作甚。”劉平不屑地撇她一眼,忽笑道,“等你家小姐病好,得來我屋里,陪我敘敘舊。”
聽聞此言,春桃臉色陡變,怒火中燒,提起地上的木棍便劈頭蓋臉地打去,“無恥之徒!我家小姐金枝玉葉,豈容你這等狗彘不如的東西肖想!”
劉平畢竟是個男人,這還是在侯府院里,被一個黃毛丫頭又打又罵簡直有辱人格。他惱羞成怒,奪過木棍就要還手,春桃嚇得失聲尖叫。
誰知這一棍還未砸下,一道白影掠過,只一腳,便將劉平踹翻在地。
“哐當”一聲,木棍落地。
劉平正欲破口大罵,忽瞥見來人腰間垂佩古玉,云紋繚繞,心下一凜。抬眼望去,只見一白衣公子負手而立,眉間冗雜著一絲冷意,眼底是極大的不滿。
只看一眼便知,惹不起。
那位,好像是南院的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