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原來是柳姨娘。怎么,如今這侯府里里外外,都歸柳姨娘拿主意了?”
柳姨娘低聲下氣賠笑,“大小姐息怒,春桃剛來不久,不懂規(guī)矩。”
眼前這位可是侯爺捧在手心的嫡長女,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到自家女兒與這位金枝玉葉的天壤之別,心頭不禁泛起酸楚。
“少裝糊涂!”宋媛忽地一拍石幾,怒氣直上,“我看你們西廂是要反了天了,好大的膽子!真當侯府是勾欄瓦舍不成?整日招蜂引蝶也就罷了,竟敢招惹到我未婚夫頭上!”
玉娘聞言神色劇震。原來,表公子早已有婚約。而那位未婚妻,竟是眼前人。她神情一黯,垂下眼簾,手中衣角被她攥得皺成團。
柳氏急得團團轉,連聲道,“大小姐,此事定有誤會。表公子素來……素來仁厚,必是出于好意…”
心下卻暗忖:當日受表公子恩惠,怎好當面駁他顏面?誰曾想他竟對侄女存了這般心思。
宋媛冷笑道,“休要狡辯!今兒這院子里,若不清理清楚,我看你們連侯府的門都別想待了!”
柳氏再三哀求,跪地叩首,那宋媛都不理,直至柳氏道,“但求大小姐開恩,妾身定教侄兒與表公子斷絕往來,再親至府上請罪”
宋媛方轉怒為喜,略一沉吟,若放她出府,反倒便宜了這對狗男女。不如拘在眼前,看他們還如何暗通款曲。
“既如此,明日便教柳玉梔到我房中伺候,為期一月,任我驅使??稍敢饷??”說罷,她雙手交疊于胸前,端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
這分明是要折辱玉娘,教她自貶身份,與奴婢無異。
春桃在旁聽得,忍不住扯著小姐衣袖,“小姐使不得”話音未落,卻被大小姐的丫鬟瞪得噤聲。
柳氏更是臉色慘白,不敢應答。
正當眾人猶豫時,玉娘緩緩上前一步,抬眸望向宋媛,神情從容道,“謹遵大小姐吩咐?!?/p>
一字一句,語聲清朗。
她早知寄人籬下,終有這一日。既入侯府,便如籠中之鳥,豈容她自擇命數(shù)?
宋媛見她答應,嘴角輕揚,神色愈發(fā)得意。仿若那枝枝玉蘭,已盡在掌中折斷,任其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