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步子一步不敢停。
“甄大人可聽說了,
今日皇上要立儲?”
甄符止笑道:“妄議儲君,
我甄某還沒有那么大膽。怎么,
崔大人有高見?”
崔擎舟忙擺手道:“哪里,
不過是一同聽到皇上還有聯(lián)盟的意思,我覺得這個儲君不好做,怕是屁股都沾到凳子上就得提著腦袋出使了。我朝上一個出去的皇子可沒回來?!?/p>
崔擎舟最后這句話刻意留給了甄符止思考的時間,
他說完朝著崔擎舟微微頷首,
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甄符止卻被他這句話分了神。
昨日蕭霖說自己對儲君已有人選,那這儲君到底是真的儲君還是替蕭霖去北梁走一趟的使君,甄符止現(xiàn)在說不準了。
甄符止突然對蕭霖提到聯(lián)盟時的反應(yīng)回過味來,可隨即而來的是心底漫上起來的悲哀。
蕭霖從來沒變過,
他始終都是自私的。
“有事啟奏,
無事退朝。”
內(nèi)侍說著將大殿的門“嘭”地一聲關(guān)緊,殿上的人也都意識到了坐在高處的蕭霖今日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群臣面面相覷,最后莫汝安穿過人群走到殿中。
“臣誠惶誠恐,
稽首再拜,伏惟陛下垂聽。夫國本未定,則九鼎懸于秋毫;神器無托,
則萬姓危若朝露。昔周公吐哺,定成王于襁褓;漢景決斷,啟武帝之雄圖。今四海宴然,
而東宮虛位,猶龍淵空懸,恐生窺伺之念。臣聞唐宗立儲,置箭三枝以誡子;宋祖?zhèn)魑?,?zhí)手三囑而托天。圣朝基業(yè)煌煌,豈可效始皇沙丘之憾?愿陛下效法堯舜,早定元良,使金甌永固,宗廟有依。臣雖萬死,不敢不言?!?/p>
莫汝安這話一出,眾人像是煮沸的高湯,起伏不斷的議論聲不斷沖擊蕭霖的耳朵,他輕咳一聲,緩聲道:“莫大人是覺得我老了?”
“臣不敢!”
莫汝安跪在地上重重叩首,今日這番話本來該甄符止說的,可莫汝安看了他好久也沒見他有要行動的意思。他不知道崔擎舟方才和甄符止說了些什么,他只覺得甄符止現(xiàn)在動了別的心思。
“立儲之事我思慮良久,儲君亦乃國本之根,我年歲已高是當選賢為儲,”蕭霖說著,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可我膝下子嗣稀薄,論德行才學(xué)大皇子和四皇子難分高低,這儲君人選實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