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沒找到的真相,我陪你找?!?/p>
那一刻,陳京觀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抑得住鼻腔上涌的酸澀,可抬手的時候依舊感覺到了臉上的潮shi。
他用頭抵著平蕪,那些自我懷疑被另一個詞取代了,他知道那叫作孤注一擲。
不過席英的心思比平蕪更深,正如她說的,想讓她開口,要等她自己愿意的時候。
于是陳京觀沒去問她的反常,但遵守了那日的約定,在闕州最好的首飾鋪給她打了一支簪子,上面的鳥首配著一顆奪目的紅瑪瑙。
席英收下了它,將它與父親的佩劍放在一起。
三個人的日子就這么過著,很快到了八月十五。
這一日陳京觀原本也打算退掉蕭霖的宴請,想著與家中兩個小孩一起去闕州逛燈會,然后回桃林好好喝一場,但是他聽到了蘇晉要來的消息。
蘇晉年輕時身體很好,陳京觀記得父親常打趣蘇伯伯應該帶兵打仗,不然空有一具高大的身子,而蘇晉就反駁道,要論打仗恐怕當時的大將軍也比不得陳頻更善兵法。
只是誰也沒想到后來竟一語成讖,陳頻當真作為參謀去了戰(zhàn)場。
而陳家寥落后,蘇晉的身型也隨之萎靡,沒過多少時日就誘發(fā)了勞疾。
蕭霖見狀將他調(diào)出了吏部,給了他一個翰林學士的名號讓他在家修養(yǎng),每日謄抄一些古籍舊書。
不過這一舉也保下了他性命,那時起崇寧的暗衛(wèi)就逐漸撤離了蘇府,如今蘇晉將宅子修在崇州附近,一個人過著“采菊東籬下”的日子。
陳京觀入京后想過要去拜訪蘇晉,但是要以什么身份去,他始終沒想明白,且論他現(xiàn)在的處境,或許他這一去,又要給蘇晉惹上不少是非。
也就是那一日偶遇蘇清曉,他才能從其口中探聽一二。
不過依著江阮的話,蘇清曉離家多年,恐怕蘇晉也多是報喜不報憂,于是他應下了蕭霖的邀請,在八月十五一早就進了宮。
他臨走時還拿上了薛磐給自己的梨木簪。
這一次進崇明殿,他明顯能感受到宮里過節(jié)的氛圍,其實早在闕州那幾條主街上就已經(jīng)有所顯現(xiàn),不過等陳京觀踏進那長階,兩旁全是四色繽紛的菊花,宮人們馬不停蹄地給各種貴人送著司禮局分配下來的賞賜。
得勢的娘娘連帶著她的宮女都顯得容光煥發(fā),而一些被冷落的,在此時就顯出了差別,去的宮女多是冷著臉回來,手上提著略顯應付的禮品。
陳京觀進崇明殿前就打聽了宸妃的住所,不過他作為外臣不得入內(nèi),他就在司禮局門口徘徊了一會,瞧見一個有些年歲的姑姑從司禮局提了一盒糕點,她身后的小宮女們捧著幾盆已有頹相的。
“敢問姑姑可是宸妃娘娘府上的?”
那姑姑應該是在宮里待了許久,而陳京觀今日又穿著一身素服,便把他錯認成了來投報的學生。
不過她語氣還算和善,點了點頭應道:“你倒是有眼色,在下正是木芯。不知小公子有何事相求,不過恕我多嘴,你該去找后面那位?!?/p>
陳京觀順著木芯姑姑的話往后看了看,只見幾個趾高氣昂的小宮女抱著紅菊和墨菊,生怕別人看不到,便將動作做的夸張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