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觀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撥動著那兩枚鐵球,心里思緒萬千。
其實他自己心里明白,當(dāng)時若是他上去,也一定躲不過去,再加之遏佐最后那句話,總讓他覺得董輝是替自己挨了這一下。
“您若是還有精神,幫忙照顧一下那邊幾個受傷的士兵吧,我去看看董輝?!?/p>
薛磐聞言,稍稍嘆了口氣,說:“這幾日讓董將軍去我府上住吧,雖然敝舍也是陋室一間,可環(huán)境較這軍帳還是好上不少。”
等話說罷,薛磐也沒給陳京觀再做辯駁的機會,便轉(zhuǎn)身朝臨時搭起來的醫(yī)廬走過去。
當(dāng)時槐州撤民的時候,與他平日里交好的幾個郎中都被他費力留下了,如今剛好派上用場。
而陳京觀望了望眼前的大家,總覺得心里堵了一口氣??伤缃袷瞧竭h軍的將領(lǐng),他的首要任務(wù)是吸取教訓(xùn)防止今日的場面再次出現(xiàn)。
他深吸了一口氣,進到了董輝所在的軍帳。
只是他剛掀開簾子的一角,那血腥氣就撲了上來,幾個隨軍郎中給董輝換了藥,外傷還好,就是那兩顆鐵球擊打的部位怕是傷了脾肺,致使董輝久咳不止。
“少……少將軍?!?/p>
見到陳京觀來了,董輝便掙扎著要起身,陳京觀連忙上去扶住他,將他平放在榻上,又用被子為他墊起來一些,好讓他能與自己平視著說話。
“你先聽我說。這幾日你就安心養(yǎng)著,薛知州讓你去他府上,你也別推脫了,總歸是對你的傷有好處。至于遏佐,”陳京觀說起這個名字,便不禁咬緊下頜,“今日一番動作,也算是讓我摸了摸他的底,他這些年為了與恪多爭位,應(yīng)當(dāng)結(jié)識了不少各領(lǐng)域的人才,那暗器是我們掉以輕心了?!?/p>
董輝聞言抿了抿嘴,用力壓了壓翻上來的血水,緩緩開口道:“而且,他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
陳京觀點點頭,他剛才一個人發(fā)愣時盤算了很久,可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己在哪一步漏了消息,但事情發(fā)生了,那便必然是有因才有果。
不過好在今日的遏佐倒也留下了些線索。
“薛知州說那暗器可以溯到東亭,我會派人去查,若能摸到這條線,說不定也能知道跟在我身后的影子是誰?!?/p>
董輝聞言點了點頭,本還想著與陳京觀再說些什么,但是腹部的腫脹感讓他撐不起身子了,他微微吸氣,生怕再扯到傷口。
“你先歇著,這幾日輪守我派席英替你?!?/p>
說罷,陳京觀扶董輝躺平,囑咐了幾句,便出了帳子。
剛從軍帳里出來時,晨起的寒風(fēng)吹得陳京觀一機靈,不過腦子倒也清楚了不少,此時再瞧遠處,陪了他們一夜的月慢慢隱到了云層里,一望無際的沙漠遠處露出細微的朝霞,灑在金沙上格外耀眼。
陳京觀恐怕這輩子都會記住今晚,這是他在槐州的
忽然,
頭頂傳來一人的輕笑,緊接著就是一個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