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留步。”
崔擎舟回頭,看到關(guān)策笑盈盈地迎上來。
“原是應(yīng)該讓崔大人休息幾日我再親自登門的,可這不是皇上催得緊,想要立刻得了情報好做部署嘛,勞煩崔大人隨我走一趟?”
關(guān)策言辭懇切,他一臉笑模樣崔擎舟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在路上問道,“皇上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性子,要管朝政了?”
關(guān)策笑著答,“人家畢竟是天子,為所欲為也是正常的,我們這種小人物做好自己的事,保住命就好了。”
崔擎舟應(yīng)和道,“還是關(guān)大人通透,崔某受教了?!?/p>
關(guān)策臉上笑意更濃,“不過崔大人進京先去威嵐坊,這事我不知道該怎么同皇上說。”
崔擎舟側(cè)身看著關(guān)策,瞧見眼前的人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不由覺得關(guān)策的確是蟄伏了這許多年,而不是真的沒本事的。
“關(guān)大人照實說吧,長公主要見我,我也沒有不見的本事,您說是不是?”
關(guān)策笑而不語,眼見著要到通政司了,他停下腳步面對著崔擎舟。
“陳京觀,真的死了嗎?”
“他還沒醒?”
陳京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好久沒有這樣心無旁騖地睡一覺了,他真的好累,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生了根,
把他緊緊固定在了床榻上,
而他的眼皮也不聽使喚,
明明他總聽到有人叫自己,
可他就是醒不過來。
“命是保住了,
就是有些內(nèi)虧。他想睡就讓他睡吧,醒來又是一堆事。”
陳京觀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他想要睜眼去看,
但混沌的思緒讓他又一次跌入無意識的虛無。
“我給北梁去了信,
陸少主到重山了,他對外也宣稱少將軍是逃亡途中病故,再加之蘇大夫的那張人皮面具,我想著該是能混過去了?!?/p>
陸少主……陳京觀忘記自己最后一次見陸棲野是什么時候了,他失去意識之前好似落進了一個人懷里,
那時候的陸棲野還在替他攔著追兵。
“那剩下的人呢?當真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次說話的是個女子,
陳京觀覺得不像席英,他在腦子里努力回想最后那仗的細節(jié),
可只能記起滿鼻腔的血和腹部涌出來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