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曉見關酥不說話,微微揚眉故弄玄虛道:“挺狠啊,江阮教你的?”
關酥沒想到蘇清曉竟然連她背后的人都猜得到,她又重新打量了蘇清曉一遍,“你到底是誰?”
“讓我猜猜,你舅舅軟弱無能,你母親囿于夫家,你是外孫卻能姓關,有人替你改過名字?關邵群肯定不能,不然他不會看著女兒身陷囹圄,那就是一個能撼動你父親一族的人?!?/p>
蘇清曉頓了頓,“關策?也不能。他離了景州再沒回來過,他對關邵群其實也挺恨的,關策被崇寧拉下水,該有關邵群的功勞。那你一個小小的丫頭為何能主家呢?”
關酥的身子有些顫抖,蘇清曉視若無睹,“因為劉郴是江阮抓回來給你們的,他并沒有聽陳京觀的話,他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p>
江阮從一開始就知道關策的真面目,他也曾嘲笑過陳京觀天真,他差一點就要將一切告訴陳京觀了,可他閉了嘴,看著陳京觀在一條路上走到黑。
估摸著也是從那時起,江阮開始動搖自己的內心,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將陳京觀當作知己,而是又將他擺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只是棋盤上的一枚白子。
“至于他為什么選中你,你和她有幾分相似。”
“和誰?”
蘇清曉搖了搖頭就是不說,關酥泄了氣,下一秒眼睛又亮了起來。
“您是鳳麟先生對不對!”
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蘇清曉愣了一下,關酥也不管他應不應,只自顧自地說:“當初樓主就說您是這世上唯一能和他一決高下的,如今看來倒也不虛。”
“謬贊啦?!?/p>
蘇清曉嘴角的得意毫不掩飾,卻在看見院中婦人的時候收斂了笑容。
“你動的手?你也恨關邵群?”
關酥咬了咬牙,只吐出一個“恨”。
“我母親嫁入胡家的時候才十五,以關家的勢力大可以為她找個更合適的,可偏偏關邵群看中了胡家那位在朝中當侍郎的親戚,他用我母親替關策換了一個官職?!?/p>
關酥眼神暗了些,目光呆滯地看著關邵群所在的臥房。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難道不知道胡家祖上有瘋?。课夷锶腴T二十年,被打了二十年,可她愚昧!”關酥低吼一聲,引得蘇清曉不禁側目,“她早就被關邵群那套說辭洗了腦,甘心做了關策的墊腳石。我如果不是遇到了樓主,你猜我會不會被送給小皇帝做后妃?”
“所以你殺了他?”
關酥搖了搖頭,“他就是死于風寒,誰來問都是?!?/p>
蘇清曉了然一笑,應承道:“我會將這句話原封不動轉給孫捕快?!?/p>
關酥沒想到蘇清曉會是這反應,她扭過頭看著眼前的人,“你信了?”
“只要你信就好。世上好人都得不到好報,壞人又憑什么要給個正義?”
關酥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院中的人紛紛朝她投來目光,她卻毫不在意地朝蘇清曉深深鞠了一躬。
“樓主散了我們的時候說我們自由了,從此不必再聽任何人的命令。那我也不必再背著樓主的責任,我關酥今日欠先生一個人情,先生來日要討,我奉陪。”
“他說的對,你自由了?!?/p>
蘇清曉很久沒聽到江阮說話,但他覺得這句話是江阮能說出來的,可關酥卻搖頭道:“樓主教過我一個道理,人與我有恩,如與我有仇。先生何時找我來討,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所以關酥才用了“討”這個字眼,蘇清曉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