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蕪有些不理解陳京觀此時的狀態(tài),而一旁的席英開口道。
“所以你想清楚了?”
陳京觀猶豫了著點頭,道:“或許吧。當(dāng)日你說我靠著師父和陸棲野替我兜底,是,沒錯。但是我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該想的不是愧疚,而是如何不辜負(fù)。”
陳京觀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就如同我選擇開倉放糧,我只是不想辜負(fù)那些百姓的信任。即使我知道他們是在bangjia我,可這也是我之前所做的給了他們希望。選擇或許不是我真心的,但是結(jié)果我應(yīng)當(dāng)承受。我不該給了人希望,再親手把它毀掉。”
“至于未來,”陳京觀望著眼前的兩個人,“我不后悔我做的所有決定,我現(xiàn)在能做的是尋一條新路?!?/p>
陳京觀此時所說的,其實就是席英想要表達(dá)的意思,但是奈何她當(dāng)時一時情急,能想到的只有鋒利的話語。
但是她的話陳京觀自然會明白,她知道他會知道。
“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平蕪按照自己的理解吸收著陳京觀的話,但是他最關(guān)心的還是未來,畢竟他不想讓自己的哥哥白死。
“我們就去做一做這八品縣丞。順便,去看看他?!?/p>
只是陳京觀兩次被貶的消息傳到其他人耳中時,他們卻不像陳京觀一樣的淡定。
離陳京觀三百里外的崇州,江阮的手上是陳京觀被貶的始末,來送信的人躬著腰候在他身邊,而江阮越往下看,眉頭就皺得越緊。
看罷,他伸手把紙條扔進(jìn)了面前的爐火,然后又把手往袖子里縮了縮。
“他是什么反應(yīng)?”
“離開闕州的時候沒什么異常,但是離開廊州的時候我沒看到他?!?/p>
江阮嘴角微微抽動,“我還以為你也什么都不在乎呢。”
“那我們要管嗎?”
等在一旁的人大氣不敢喘,江阮這副表情連他也很少看到,唯一一次見到,是江阮從姚康的府院出來時。
“不管。他這些事情做的一氣呵成,絲毫沒有讓我插足的意思。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p>
等著的諜子領(lǐng)會到了其中的意思,可他剛準(zhǔn)備離開時卻被江阮叫住。
“姚康那邊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諜子微微一頓,上前靠近江阮小聲說道:“他的意思是再等等,不過依我看,他在等您的消息。您不說話,他不敢做什么?!?/p>
諜子的話當(dāng)然有恭維的成分,但是江阮很了解這個叔叔,他膽小懦弱,難成大器。
在江阮眼里,他唯一的用處就是同他留著一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