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渡聞言,作勢要踹陳京觀一腳,陳京觀反應(yīng)快,推開門就笑著往外跑。
看著他跑遠,寧渡見他又繼續(xù)和院里的伙計說笑,他就扶在門邊上一直望著陳京觀,最后還是被平蕪叫了一聲才緩過神。
大家都在家的日子終究是要快活許多,連時間的流逝也更加難以察覺。
之后幾日陳京觀好似又回到了從前,他每日跟在寧渡屁股后面去各個鋪子收賬,不過那些掌柜都痛快了很多,對起賬來確實比往年更容易些。
而雍州的年相比較去年陳京觀在澄州經(jīng)歷的,自然是少了些氣派,可身邊全是熟悉又親近的人,那飯香混著人情味,縱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陳京觀這次回來領(lǐng)的是公差,不想要太大張旗鼓,便在入城時避開了百姓常走的大道,和董輝繞著小路兜了一圈才回來。
可是少將軍回雍州的消息想當(dāng)然是瞞不住的,從他回來的第二天起,昌用商行門口就熱鬧起來了。
要說雍州以前也不是個小地方,不過主要經(jīng)營商貿(mào),所以流動人口比較多,而陳京觀促成了南魏與西芥的新協(xié)議,好些隔壁州縣的紛紛在雍州置了地,以前尋不到人影的山間小路,如今也常能看見裊裊炊煙。
如今少將軍回來了,那些久聞大名的人自然是想著來見一見。
雖說昌用年跟前也不營業(yè)了,可人堵在門口總是不像話,陳京觀索性就發(fā)了告示,要效仿北梁的萬人宴,年三十的時候也請著大家一起來過節(jié)。
他這告示一發(fā),卻意外地幫助了糧店和布坊,前者他倒可以理解,畢竟萬人宴講求各家出一道菜,大家往日不會屯糧,如今去買,倒也合理,可布坊卻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一切謎題在年三十的中午揭開了。
“師兄,她們不冷嗎?”
平蕪有些遲疑地望著眼前穿著一身單衣來送菜的姑娘們,小聲貼著陳京觀的耳朵說。
雍州往年十二月還沒有春衣出售,可今年那些剛上來的新鮮料子被一搶而空,連帶著一些往年積壓的貨都被清了出去。
只是陳京觀還沒說話,平蕪身后的席英用手敲了他的頭,平蕪吃痛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人,倒是陳京觀笑出了聲。
“人家打你也有道理,誰讓你兩年過去了,這嘴還是比腦子快。”
平蕪郁悶地癟著嘴,剛想反駁兩句,倏忽間恍然大悟,怪里怪氣地“哦”了一聲,眼睛里多了些不懷好意。
“所以各家叔叔嬸嬸這是看上你了?”
平蕪話音剛落,陳京觀的巴掌也就跟著落到了他的背上,席英在一旁掩著嘴笑,平蕪有些氣不過,鼓囊著嘴說他們聯(lián)合起來欺負人,快步跑下去要去找寧渡告狀。
“你去將各家商行能勻出來的氅衣都買了來,分給各位姑娘吧?!?/p>
陳京觀說著,有些無奈地搖頭,席英應(yīng)了一聲就朝門外走,而寧渡卻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陳京觀背后。
“你先把自己照顧好吧?!?/p>
說完,陳京觀的肩膀被附上溫?zé)岬拿献?,他回頭向?qū)幎傻乐x,寧渡點了點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師父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