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郴的話沒說完就停了,臉上的難為情被陳京觀一覽無余,他知道劉郴想說什么,便朝他笑了笑以示安慰,迎著他上樓。
“當日關(guān)知州去闕州告狀,你可知道?”
等陳京觀坐定,劉郴本想跪著回話,卻被陳京觀用手扶住了,讓席英給他搬了個凳子坐在自己對面。
“知道的,當日關(guān)知州進京前來尋我,讓我將賬冊小心收好,又讓我們一家住進了府衙,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了?!?/p>
“為什么這么說?”
陳京觀支著手看劉郴,而劉郴一直低著頭。
“想必您也聽到消息了,左疆奇不日就要升任御史中丞,以他的為人,不會將我們這些人留作他授人以柄的禍患,我們再不行動,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p>
劉郴說罷,不禁嘆了口氣,而陳京觀點頭對他的話表示理解,下意識咬著放在嘴邊的手指。
“那在他上任之前,你們的生意是與誰往來?”
劉郴沒有立刻回應,陳京觀瞧見了他的猶豫,了然地開口道:“與關(guān)策有關(guān)對嗎?”
劉郴聞言點了點頭,接上了他的話。
“這樁生意最初是關(guān)伯父尋來的,不過他具體是與闕州哪個貴人牽上線的我不知道。”
陳京觀輕輕挑眉,示意劉郴繼續(xù)說。
“后來他死了,因關(guān)策年幼,關(guān)家二叔就掌了權(quán),不過在左疆奇出現(xiàn)前,他們一直做的都只是以次茶裝好茶的事情,直到他與我父親聊天時無意間提到了茶稅,這才牽扯出這許多事情?!?/p>
劉郴的話和陳京觀之前打聽到的消息一致,可眼前的人自從昨晚被董輝在舊廟里發(fā)現(xiàn)后就變得唯唯諾諾,陳京觀總有種說不出來感覺。
“那你如今可能下定決心,和我去闕州將一切在崇明殿再說一遍?”
聞言,劉郴停頓了一下,輕輕點了頭。
“你的官本就是你父親買來的,所以我盡量保住你這條命?!?/p>
陳京觀說話時微微嘆氣,而劉郴將身子躬得更低,說了一聲“多謝”。
“報!左疆奇在府中遇刺,當場斃命!”
門外的士兵推門而入,因為整個客棧都被平遠軍包下了,所以他說話時并沒有收斂聲氣,他這一句,引得在場所有人心頭一怔。
“我們剛從他那回來,能是誰?”
董輝的精神還沒從那句話中緩過神來,他有些木訥地開口。而他面前的陳京觀不自覺地將牙關(guān)咬緊,怔怔地盯著前方。
“他們想嫁禍給我?可這時間對不上?!?/p>
“是那個女子!”
陳京觀與董輝異口同聲的說道,說罷他們就起身準備再去刺史府一趟,而關(guān)策這時正巧推門而入。
“左疆奇遇刺的消息您可知道了?”
關(guān)策說話時滿臉透著驚慌失措,他手里還抱著那一堆像地契一樣的東西,陳京觀示意他身后的平蕪接過來,然后拉著關(guān)策一起往刺史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