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了營地的陳京觀加快了揮鞭的速度,想要在路途上追回自己耽誤掉的時間,反觀江阮好似并不著急,他騎著馬的動作不算太熟練,只能勉強跟上陳京觀的步子。
“倒也不用這么趕,我本想著讓你吃完飯再走的。”
陳京觀聽到江阮的話沒有回頭,繼續(xù)目視前方邊跑邊說。
“我不想再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大家等我了?!?/p>
江阮注意到了那個“再”字,但是他沒有沒有從這上面做文章,反倒是對陳京觀剛在營地里的反應(yīng)有些好奇。
他快步向前趕了兩下,盡量讓自己的馬頭與陳京觀的平齊,然后微微轉(zhuǎn)頭。
“那你為何沒有怪你那些親衛(wèi),替你看著時辰是他們的職責(zé)所在?!?/p>
“因為他們不是我的親衛(wèi),是兄弟?!?/p>
陳京觀的話幾乎沒有猶豫,可他說完卻頓了一下,隨后繼續(xù)說道:“我沒告訴他們我已與你有約,他們也是出于好意想讓我休息,若我在怪他們,是何道理?”
江阮聞言,笑而不語,只是稍稍伸手試圖拉著些陳京觀。
“那大善人,你能不能稍微慢些,我騎馬的技術(shù)可沒你好,到時候馬沒事,我先一步去了?!?/p>
聽了江阮的話,陳京觀沒應(yīng)他,可手上的動作確實是慢了一點,而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如剛出發(fā)時緊繃,他稍微直了直身子,好讓自己的胳膊舒服些。
“對了,剛才忘了給你,我托人制的藥,專治刀傷箭傷?!?/p>
說罷,江阮在自己的袖袋里摸索著,然后遞給陳京觀一個小玉瓶,陳京觀愣了一下,也沒推辭便接下了。
“你信我?不覺得我給你的藥有毒?”
江阮見他沒有如往日一般再與自己迂回,便開口打趣道。而陳京觀搖了搖頭,將那玉瓶塞進了懷里。
“你說過,你對我絕對忠心?!?/p>
陳京觀的話讓江阮臉上的笑意停滯,他本想著或許眼前的人還會有什么語出驚人的表現(xiàn),可短短一句話,倒是讓他無話可說了。
陳京觀沒有理會江阮的遲鈍,他怔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我對你如此信任了,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江阮有些了然地笑了,但是也沒拒絕,他只聽到陳京觀繼續(xù)說:“槐州的五月,用不著大氅了吧?!?/p>
聞言,江阮稍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衣,笑著開口道:“我小時候凍怕了,身上也落下許多毛病,除非是三伏天,不然我總覺得骨子里鉆風(fēng)。”
陳京觀聽了沒再說什么,雖說江阮的話要聽一半留一半,但是這句話他全信。
兩人之后也不再言語,專心趕路。
從槐州到恪多部最近的路要從克爾茶湖旁經(jīng)過,他們兩人倒也不顯眼,很輕易就避開了遏佐的守兵。
只是路過那片湖的時候,陳京觀比以往的速度都要慢,他眼睛里印著湖光,江阮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在那種情態(tài)下,他覺得自己不該張口,便也隨著陳京觀放慢了速度,沿著湖邊走了過去。
“前面就是恪多的邊衛(wèi)營了,我們要等著人領(lǐng)我們進去?!?/p>
陳京觀從克爾茶湖旁邊路過后便一直心有所想,此刻江阮再說話,他也只是點頭應(yīng)了句“好”。
二人的馬靠近邊衛(wèi)營時便被攔下,來接應(yīng)他們的是一個頗有風(fēng)韻的女子。
她身著西芥的傳統(tǒng)衣裙,頭上的小辮隨著她的騎馬的幅度上下擺動,臨近陳京觀時才握住了韁繩,將馬匹踏起來的沙土揚在眼前人的身上。
“走吧,我阿布等了許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