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第3頁）

“就是因為你們都行，我才要一個人騎?！?/p>

霜栽小嘴嘟著，晏離鴻扭頭看著她笑，

“沒說你不行，再長大些，我從西芥給你買最漂亮的馬?！?/p>

“真的？”霜栽眼睛亮亮的，

卻很快如流星墜落，“父親不讓我再去馬場了，他甚至說不讓我再出門，是母親求了他，他才松了口?！?/p>

晏離鴻沒有將自己心里的話說出來，只是佝僂著背將霜栽摟進(jìn)了懷里。

他其實看不慣孟知參這幅長者為尊的樣子，就好像他是父親，他就永遠(yuǎn)是正確的，是不容忤逆和置喙的。

晏離鴻覺得不對，父親應(yīng)該是一片廣闊的天，能夠容納孩子自由的飛翔，而不是做孩子的囚籠。

后來晏離鴻真的飛出了那片名叫孟知參的禁錮，他在陸晁那片天里找了他想要的父愛，卻又無時無刻不告誡自己，那不是他的。

那天在孟府院子里看過的星空，是晏離鴻和霜栽最后有關(guān)家的回憶，再后來，他們看到的還是同一片星空，身邊卻空無一人。

晏離鴻感覺背后的人停止了哭泣，就安安靜靜抱著自己，她的身子小小的，軟軟的，像還沒長大一樣。

“你去見過他了，他還好嗎？”

“他也變得不一樣了，可還是像我記憶里那個二哥?！?/p>

晏離鴻笑了笑，二哥。

“你為什么要回去找他？”

“我沒地方可以去了?！?/p>

霜栽感覺到眼前的人后背突然繃緊，細(xì)微地抽動隔著那層布料如漣漪一般由她的額頭傳到心底。

“原回去找他吧。江阮沒讓你沾那些臟事，你和他把話說清楚，他性子軟，不會難為你。”

晏離鴻也是后來才知道，江阮把自己辛辛苦苦從姚康手里搶來的泯川樓給霜栽，是為了讓她待在權(quán)力中心，卻又將她隔絕在殺戮之外。

他一開始也不明白江阮的邏輯，可江阮對霜栽所做的一切都比他這個哥哥做得要好，所以即使晏離鴻怪過江阮不擇手段，怪過他心狠手辣，卻還是心甘情愿將自己化作他的刀柄，去斬斷一切傷害過霜栽或可能傷害霜栽的人與情。

晏離鴻也曾問過江阮，如果自己把霜栽托付給他，用自己作為一切的結(jié)束，他同不同意。江阮說他小瞧了霜栽。

霜栽是沒地方可以去了，可野菊遍地是春天。

霜栽當(dāng)然也明白，江阮對她的偏袒完全源于阮青衣。

她是世上為數(shù)不多能和江阮再聊一聊阮青衣的人了，雖然他們并不會刻意提起，可那些共同相處過的時光留下的印記，會讓他們因為觸景生情而生笑。

“我把一切都和他坦白了，關(guān)于我，關(guān)于你，關(guān)于父親?！?/p>

“他趕你走了？”

霜栽用額頭左右蹭著晏離鴻的衣服，“我自己走的，我不知道該怎么留下。”

“說實話，我找他是為了再給自己找個家，”一陣沉默后霜栽繼續(xù)道，“可我見到他之后，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我接受不了一切如舊，卻沒了你的生活?！?/p>

“哥，我們走吧，即使不回去，去哪兒都行?！?/p>

霜栽的語氣幾近懇求，晏離鴻卻始終沒敢再回頭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