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連死都瞻前顧后?!?/p>
蘇清曉知道席英說的是陳京觀。
一個(gè)臨死前都在想自己的死會(huì)不會(huì)給人帶來傷痛的人,他當(dāng)初是如何下定決心進(jìn)了闕州城?
“但是我挺羨慕他的,”蘇清曉乍得開口,席英停下了手里做針線活的動(dòng)作,“我也希望我父親不是真的死了,或者至少讓我再見他一面,讓我能罵他兩句都行?!?/p>
席英輕笑著搖頭,蘇清曉就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線團(tuán)。
“我說真的,我要是再看見我爹,我一定先罵他是個(gè)啞巴,這么多年了什么都不告訴我,然后罵他逞英雄,他以為他在蕭霖那面子那么大?”
蘇清曉的話沒說完便停住了,席英抬頭看了看他,聽到他小聲接了一句,“最后抱著他哭一場(chǎng)?!?/p>
“蘇家的宅子我買回來了,權(quán)當(dāng)我還你當(dāng)日借我去贖春曉的錢?!?/p>
席英又開始低著頭繡她的羅帕,蘇清曉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腦海里這兩件事都像是沒頭的線團(tuán),可就是有一瞬,它們連在了一起。
“謝謝,”蘇清曉眼眶微微shi潤,“我不介意去做你的上門女婿。”
席英臉上浮出紅光,也不知是燭光映了色,還是她的帕子反射出光,她小聲叨叨了一句:“你可別想輕易娶了我,盛州彩禮很貴的?!?/p>
蘇清曉沒聽到她說了什么,便窮追不舍地問,兩個(gè)人鬧夠了,那根蠟燭也燃到了盡頭。
突然,院子外面有瓦片掉落的聲音。
正巧屋子熄了蠟,夜色中席英用手指抵在蘇清曉的嘴唇上,示意他安靜,她把蘇清曉往身后推了推,自己貼著門邊朝院子里看。
他們?nèi)缃褡〉氖钱?dāng)初崇州陷落后提前收到消息跑了的富商家,快一年沒住過人的房子年久失修也是正常,況且剛下了雨,屋檐shi滑落片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席英覺得不對(duì)勁,她說不上來哪里不對(duì),她就是覺得怪怪的,像是剛才她和蘇清曉所說的一切,都有
陳京觀的屋子里有人。
席英微微蹙眉,
握緊了手里的劍,當(dāng)她的手扶上窗邊時(shí),又聽到里面的女子繼續(xù)道:“你找了很久的人如今就死在你面前,
你想了很久的人也死在了你面前。陳景豫,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啪”一聲,
晚風(fēng)從窗隙呼嘯而過,
席英翻身從院外躍進(jìn)屋內(nèi)。
她的動(dòng)作行云流水,
劍鞘猛擊眼前人的xiong膛后,只聽黑暗中那人手里的刀落了地,緊接著就是一聲悶哼,
隨之席英的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