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問:“在沒有夫人創(chuàng)建槿棲堂前,
北梁的街頭傳唱著一句童謠你聽過嗎?”
瓦片焦,
瓦片小,風(fēng)吹雨打剩半角。
阿爹埋在南山坳,阿娘哭在破墻腳。
“那時候像迷津一樣的小孩可多了,
冬日凍死在巷道里的,
夏日溺死在池塘里的,你知道嗎?他們的父親母親都是跟著我爹打過仗的,可我能成小將軍,他們卻只能做孤魂野鬼?!?/p>
陸棲川抿了抿嘴,伸手拿過檞枳懷里的酒壺又喝了一口,
“我爹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后來?xiàng)耙菜恢U讨灰虿煌辏?/p>
這一切都沒有盡頭?!?/p>
“可如今陛下廢除了軍戶制,夫人的槿棲堂也開遍了北梁,
日子慢慢都好起來了。”
陸棲川沒說話,他面前一眼望不到頭的凌州平原終究會有個盡頭,可戰(zhàn)爭真的有盡頭嗎?
突然,
一陣勁風(fēng)起,四下的草地里隱有“嘶嘶作響”,迷津抬起手止住了隊伍。他其實(shí)剛才就覺得不對勁,
可陸棲川說要繼續(xù)走,他便也沒多想。
凌州是北梁與東亭的最后一道障礙,陳京觀那般順利地拿下了崇廊二州,那江阮的軍隊呢?江阮不是個會做縮頭烏龜?shù)娜?,他更不會坐以待斃?/p>
“注意草里有蛇!”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隨之而來地是接二連三的人仰馬翻,陸棲川被檞枳護(hù)著向后撤,他手里的刀毫不猶豫地將騰空而起的蛇一斬為二,他看到那蛇落地后依舊吐著信子,好像在沖著他獰笑。
“這是銀環(huán)蛇,”隊伍里一個年輕面孔望著地上終于不動了半截蛇道,“可是不對啊,這蛇常見潮shi地帶,它翻不過敬安山?!?/p>